千惜的态度,或许在明卓葳看来也是无关紧要的,明卓葳留在城中,大半的时候会陪在千惜的身边,有时会摸在千惜的小腹,那般珍之重之的样子,若不是经历过康弘的事儿,千惜会觉得,明卓葳是个好父亲。
有时候千惜也在想,明卓葳究竟拿他们当什么呢?如她与康弘康泽,是不是只有在他有余力的时候,他才会将他们放在心上?反之,于危急之时,便会弃之如敝履。
有过希望才会失望,面对明卓葳,千惜选择了漠视,可是,依着这个男人的霸道性子,若是她不如他所愿,又岂知他会如何对待她,当初时他夺走了康弘康泽,再后来,他以夺走她的一切为威胁。
抚过小腹,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在变强,明卓葳亦不曾原地不动,她如今依然无法与明卓葳抗衡,她想要过平静的日子,唯一能利用的,也只有明卓葳的骄傲。
昂头看着外头的天空,晴空万里无云,这样好的天气儿,若是在以往,也该出去走走,只如今孩子将要出生了,有那许多的事儿,都让她身不由已。明卓葳,康弘,康泽,康回,千惜念了一回,不管有什么事儿,都该等孩儿出生之下,再做打算。
“夫人,千公来了,想见你一面。”明卓葳去了书房,冯芊芊前来禀告,从千家人搬出去之后,千惜再没有见过千家的任何一个人,千默然此时要见她,却是让千惜诧异的。
“不曾与千公道起,我不便见客吗?”千惜如今并没有多少的精力应付千默然,冯芊芊道:“千公亦知夫人临盆在即。千公说,事关夫人腹中的孩儿要与夫人商议。”
千惜的动作一顿,千默然从不是信口开河之辈,他亦无须为了见她而用这样的借口,千惜点了点头,冯芊芊明白地出去,迎了千默然入内,千惜冲他颔首,“千公。”
乍一看千默然却是吓了一跳,不过才几年月不见,千默然似是老了十岁不止,初见那意气风发的样儿,全然没有,此时一身的墨衣,眉间的疲惫却是藏也藏不住。千惜看了冯芊芊一眼,冯芊芊摇头表示不知,千家这些日子一直都十分的平静,并无大事啊!
“很是惊讶我会变成这个样子?”千默然很是直接地问,千惜也并不说谎,点了点头,千默然一笑,“让你的人都下去,有些话,我想单独跟你说说。”
这还是他们见面以来,千默然第一次提这样的要求,千默然并没有伤害千惜的原由,且与金氏相比,这个男人更懂得审时度势,千惜也并不担心他会突然发疯。冲着冯芊芊点了点头,冯芊芊领会地带着人退了出去,千惜也才看向千默然,等着千默然开口。
“我用了禁术,强行查看天机。你,原在出生时就该死了。”千默然突然地一句,千惜一颤,只因千默然说的并没有错,虽然她有些迷糊,可她在这一世的记忆已经是被人弃之荒野。千惜看着千默然,“可如今我还活着,千公是想说我冒充令嫒吗?”
千惜自问问心无愧,她并没有抢过任何人的东西,她也并不认为她活着是夺了谁的性命,那个小女孩出生便被人抛弃,那样天寒地冻之下,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婴儿如何能活着。
“不,你的命数已变。千家因我泄露天机太多,注意原就只得一子,你是个意外,夫人怀你之时,我算出转机在容县,这才有了夫人回乡之事。”千默然娓娓道来,千惜看着千默然道:“千公所言何意?”
“你定然是在想,我能算过去未来,何以养了千诺那么些年却不知她不是我的女儿,还有夫人与辉儿待你的态度,都让你深觉莫名。”千默然就像是完全看透了千惜心中的想法,一句句地道来,全然点在千惜的心间,千惜也不避开地回答,“是!”
千默然微微一笑,千惜的坦荡,让他十分欢喜。千惜又道:“千公并不是一个甘伏天命之人,若不然,千家也不会是如今这样。千辉也不会振作起来。”
“千家注定无后,若是你在千家长大,下场一如辉儿的庶子。”千默然突然丢出这一句,千惜一愣,却是一笑,千默然明白千惜笑什么,“或许此时我说千家弃你于不顾是为了顾全你的性命,你不会相信;我说为了让你能活着,同样不肯认回你,你也不相信;夫人和辉儿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你,是因为我告诉他们,你会让千家万劫不复,这一句,你应当会信。你手上的那串佛珠,乃是我师门至宝,世上所知之人,不过三个,明卓葳能知道,绝不会是他们任何一个告诉他的。”
“明卓葳,有着不同于寻常的经历,他曾过了一辈子,与如今这般截然不同的一辈子,可惜最后他没能如愿以偿,且还死得凄凉,所以如今的他,事事做在旁人的前头,千家,是他要除之而后快的人,所以,千家败了。”千默然似乎觉得消息不够震憾,一个接一个的抛出来,直想将千惜炸蒙。
千惜却是犀利地问道:“你又从何得知?”
“我告诉过你了,我用了禁术,如今天下大乱,原与我多年前看到的截然不同,定是有人打乱了命盘,我一再查看不出,唯用了禁术,以生命为代价,这才看到了明卓葳这般大的变数,当然,还有你。”千默然伸出手紧紧地箍着千惜的手,“明卓葳改了命数,天下必将为他一统,无人能敌。他性格刚毅无情,虽重权势,却无爱民之心,他若当真一统天下,未见是万民之福。”
千惜挣扎不开千默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