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在千惜院里与千惜发生的事儿,该知道的人都知道。千家那边并没有传出什么消息来,不过,没有消息却已经是最大的讯息了,一如千惜所料的,千家人并不愿与明家撕破脸。
“看来是真的忍狠了。不过,千氏能捉着这样的机会发泄心中的怨气,果真是聪明。”明崇与莫氏正下着棋,将事情的经过,连同千惜与金氏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完了,感慨一句。
莫氏瞧了他一眼,“只是如此?”
明崇落下一字,挤眉弄眼地道:“不然?我与千氏并无接触,往日也只听你说道她治家有道,很是难得。原以为她是个性情温和地,如此之烈性,与你有几分相像吧。”
“我不如她。你想她回京至今多少年了,千家有过多少次为难于她,可她都忍下了,纵是反击的,也一直都隐藏着自己,在没有足够的本事前,天下人都只道千家金氏不慈,千辉无情。如今她这一出手,可见她是个能忍,且是胸有丘壑之辈。”莫氏想得更多的是这些年来明卓葳与千惜看似恩爱,却是不冷不热的相处模样,这心里越发是七上八下的。
“这不是更好,胸有丘壑,自是清楚何当为之,何当不为,不会给大儿拖后腿。”明崇想得很开,挥挥手不甚在意,倒还显得有几分得意。
莫氏横了他一眼,也不太好与明崇说起明卓葳与千惜的关系,但就这么丢开了,莫氏也甚是不喜,遂丢下棋子,很是蛮横地道:“不下了。”
明崇正下得瘾起,一看莫氏撂挑子。那自是不甘的,“夫人这是怎么了?”
“自己下,自己下。”莫氏正想着千惜。抬脚下地要穿鞋子,明崇赶紧拉着。“这,夫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若是为夫哪里说错了,为夫给你认错,给你认错可行?”
如此低声下气儿的求饶,若是外人瞧见了如此截然不同的明崇,怕是下巴都要给掉了。莫氏。莫氏也给逗笑了,明崇一看有戏立刻扒着莫氏让她坐好了,“夫人呐,咱大儿有出息了,长孙也学得有模有样,咱这辛苦了大半辈子了,也是时候该享福了,你啊,闲事莫管,要是关系咱大儿的事儿。且同着咱大儿处理,咱们呢,都不插手。你看如何?”
“哦,你倒也是知道我这儿烦什么。”莫氏一听明崇这话,敢情明崇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莫氏细细琢磨了明崇的话,看了明崇一眼,“你是让我不管?”
“我们管得着吗夫人?从大儿成亲之后,他做了什么,不做什么,哪里还有我们质疑的余地,他是自个儿把事儿都办得条条是道。啥都用不着我们。夫妻间的事儿,最忌讳别人插手。咱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不都是一样的道理吗?”明崇继续地开解莫氏。莫氏垂下头。“我只怕大儿性子太硬,千氏,千氏又太能忍,许多许不说,大儿以为千氏能容他,到千氏再也忍不下去的时候,就像金氏的事儿。”
明崇一笑,“放心,你不是说千氏胸有丘壑吗?以大儿的本事,她会一直忍下去的。”
莫氏被一咽,理是那么个理儿,可夫妻不是战场,哪能一直地碾压下去。“好了夫人,儿孙自有儿孙,你得相信咱们的大儿,成吧!”
莫氏一想也是如此,遂将事情放下,但许多年后,明卓葳与千惜僵持不下,夫妻形同陌路,父子几欲反目成仇,莫氏深为自己没有及时插手而懊悔。
“夫人,你的信儿。”千惜养伤之余,也逐渐将精力外放,冯芊芊将外头的信交到千惜的手里,千惜拿在手中,拆开细看了看,眉头微蹙,冯芊芊询问道:“夫人,外头如何?”
千惜微微一叹,“外头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如今的粮食、马匹、弓箭最是抢手。”
冯芊芊一听,“虽是乱世,抢占先机,亦能得到预想不到的效果。”
千惜点点头算是认同,冯芊芊道:“依夫人之见,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走?”
“让阿弘和阿泽过来。”千惜转头地吩咐,冯芊芊立刻答应,很快的康弘与康泽相偕而来,先与千惜见礼,千惜问起他们的离期,康弘答道:“三日后。”
看向康泽,康泽同样地点头表示同样是三日后离开,“此去何处?”
“南诏!”康泽先答,康弘却道:“京城!”
千惜眉头跳跳,怎么也没想到明卓葳竟是让康弘回京。京城几大势力集齐,明家虽算不上众矢之的,可明家撤得如此神速,对比在京中损失惨重的几大世家,明家显然就是一块大肥肉的标记。康弘此时回京,不异于羊入虎口,虽然康弘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小绵羊。
“你回京是?”千惜问出至头重要的一点,康弘亦不隐瞒,“夺京城而据。”
这么说,明卓葳是觉得时机到了,可以露出爪牙了?“此一行,你带多少人?”
“除了我的几个侍卫,旁的人一个都不带。”千惜乍听,腾地一下站起来,“阿弘,你不能进。”
“孩儿一定要去,只要孩儿立下此功,往后不管如何,谁都动不了我们。”康弘坚定地说,千惜已经呆住了,康弘上前握住千惜的手,“娘,这是孩儿自己要求的,像你说的,富贵险中求,孩儿要想有足够的能力护着自个儿,护着您,那孩儿就需足够强大。只有这样,才无人能撼动。”
千惜沉默了,康弘的性子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小小个的时候,他就已经想着要撑起家里的一切,想要保护他们一家子,那咱们长成了,他更会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