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医师看了看紧紧搂着自己孩子瘫坐在地上痛哭的赵氏,忽然内心感到了一阵的无力。但想到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刘老医师知道现在的他无论再说什么,赵氏也听不进去了。
精神上有些萎靡的刘老医师怔怔地往后退了几步,恰巧碰到了身后的椅子,然后缓缓地坐在了那把破旧的椅子上低头叹息了起来。
“孩儿他娘……”刘老医师抬头看了看赵氏说道。
赵氏没有什么反应,看来是真的被刚才的情景给吓坏了,只知道一味地搂着孩子哭,眼神里充满了对刘老医师的警惕之色。
看着赵氏哭泣,那梨花带雨的样子也的确让人不由得产生怜惜之情。再看了看赵氏怀里目光呆滞并没有什么反应的孩子,刘老医师的心也就随之泛起了酸来,一行老泪终于再次忍不住地流了出来。
“孩儿他娘,刚才……老夫刚才……唉……老夫实在是对不住你啊!”刘老医师流着泪水很是抱歉地对赵氏哭说道。
原本对刘老医师十分警惕的赵氏,看到他老泪纵横了起来,自己内心对刘老医师的戒备也就随之松懈了些,但是仍然死死地把孩子搂在怀里不住地哭泣着。
看着赵氏对自己没什么反应,刘老医师的心反而平和了许多,抬头看了看极为简陋的茅草屋顶,刘老医师陷入了沉思……
此时的屋子里异常的安静,与屋外鸡飞狗跳般的混乱相比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反差。屋外的嘈杂声并没有妨碍刘老医师的思绪,赵氏也并没有因为刘老医师陷入沉思而趁机逃跑,只是仍旧在不住地哭着。两个人在这破旧的草房内一静一动,互相之间同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时屋内的气氛变得越发的压抑、怪异了起来。
过了片刻,刘老医师仰着的头毫无征兆地低了下来,也许是时间长了脖子有些酸疼,也许是想到了什么或者理顺了什么内容。
“孩儿他娘……唉……刚才把你吓着啦!”刘老医师面带泪痕苦笑着对赵氏说道。
“但是你或许不知道,刚才……就是刚才,老夫我也被结结实实地唬了一场啊!”刘老医师用手指轻轻地拭了拭挂在眼角的泪珠继续说道。
也许是怕时间长了会把孩子勒坏,也许是认为此时的刘老医师对自己的孩子没有了威胁,紧紧搂抱孩子的双臂不知不觉地放松了很多。但是赵氏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一边啜泣一边看着刘医师。
“唉……刚才能让老夫如此失态,始作俑者就是你怀里的这个小家伙儿啊!”刘老医师苦笑了一声,似乎有些无奈地用手指了指赵氏怀里的孩子说道。
赵氏刚刚放松的神经,在刘老医师用手指向男童的同时再次紧绷了起来,不由得把孩子往自己的怀里紧了紧,然后再次警觉地看着老医师。
“其实,你不必如此紧张,真的。老夫现在不会像刚才那般丧失了心智和你抢孩子。”刘老医师看到原本已经有些放松的赵氏再次紧张了起来,便赶紧安慰道。
“就在方才,老夫把你从沉睡的状态中唤醒后便着手给你的孩子诊脉检查。唉……”刘老医师说到这里,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
他看赵氏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便又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呵呵……唉……别的地方不敢说,但是在咱们邯郸城内,老夫自认为在医道上还是有所作为了。若非找一个能和老夫比肩的,那么也就是夏无启那天才后生了。”
当赵氏从刘老医师的口中听到“夏无启”三个字的时候,心中不由得为之一阵地震颤。一种从未有过的毫无理由、没有道理的怨愤从赵氏的心头涌出,原本怯懦的小脸开始变得扭曲可怕了起来。
母爱就是这样的,在自己孩子的问题上,母亲由于爱的本能基本上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言的。她们只是知道要把自己最好的留给孩子,当孩子受到外界的伤害时便会义无反顾地用自己的生命守护。赵氏昨夜并未责怪夏无启不伸出援助之手,但是现在看着自己的孩子饱受折磨和痛苦,赵氏本能地把罪责毫无根据地全部推到了夏无启的身上。
“呃……呃……方才老夫说到哪儿了?呵呵……老夫果真是老喽……哈哈……”一旁的刘老医师刚要继续说下去,但是一看赵氏的脸色扭曲了起来,露出了极为罕见的狰狞怨恨表情,便知道不能再这样说下去了,于是故意干咳了一声后便开始转移话题了。
“哦哦,对了,老夫想起来了!”刘老医师也不去看赵氏紧跟着说道。
“呃……对,老夫给你孩子诊脉的时候,发现孩子的脉象极其的诡异并且完全不符合常规逻辑。”说到这里刘老医师皱了皱眉头,爬满皱纹的老脸也随之变得严肃起来。
“老夫行医几十余载,经手的病人并不算少,也算是见识过世间奇事的。但是这小家伙儿却着实让老夫大开眼界了一场!唉……真可谓学海无涯啊!亏得老夫这些年故步自封、自我陶醉,如今看来真是可笑至极、愚蠢至极啊!”刘老医师说到这里不由得满脸愧疚之色。
赵氏一听刘老医师在说自己的孩子,刚才让她怨恨不已的夏无启像是被她彻底抛到了脑后。立刻停止哭泣的她,认真地听着刘老医师的每一句话。
“能具体些吗?”一句柔弱的女子声音轻飘飘地送进了刘医师的耳朵里。
“唔?”赵氏开口说话,让一时习惯了赵氏沉默的刘老医师疑惑了起来,好像怀疑自己的耳朵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