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脉出血是很严重的,那气势就如家乡门口那条激荡的河流,奔腾汹涌流淌。等苍狼双亲回家发现为时已晚,苍狼躺在血泊中因失血过多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泛白了,奄奄一息几乎就勉强吊着最后一口气。村里的医师表示回天乏术,认定苍狼必死无疑。
但就是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苍狼在死亡线上挣扎了十来天却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半只脚踏入棺材却又复活过来,对苍狼本人来讲是万分幸运,在别人看来这事儿透着诡异默默的将苍狼归类为一个不详之人。从那时候起村子里的人看他的眼神就不一样了。有探究、有新奇还掺杂着害怕。小小年纪的苍狼敏锐的感觉到自己被无形的排挤了。孩子气的他还不信这个邪,时常偷偷故意弄伤自己。
弄出的小伤口是正常愈合速度,但是越是大的伤口竟然愈合的越快。最后试的苍狼自己都胆战心惊再也不敢去尝试,也没跟任何人说起。
再后来,村子里路过一个算命,看了苍狼一眼就信口胡诌说他是天煞孤星,会克死身边的所有人。直白来讲就是个扫把星的意思。结合之前的事故,近半数的人相信了这个说法。再再后来,村里突然爆发一场严重的传染病,村子里死了一半的人口,每天都有盖着白布的尸体浇上刺鼻的黑油被焚烧,日日火光冲天。苍狼的母亲也在劫难逃。
黑油烧走了亲人也烧走了最后一丝理智。村名从暗地排斥演化成赤裸裸的憎恨。他们毫不避讳将病源归罪于在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身上,责备他,怪罪他。用最恶毒的语言骂他,用石子丢他甚至诉诸暴力。同年龄的玩伴受到大人们的影响也无缘无故的欺负他。
惯性欺负变成了孩子间的一种新游戏。
失去母亲的同时苍狼也失去了父亲。虽然父亲他人还活着但不比死了好多少,因为父亲和村民一样将母亲的死归罪在自己儿子身上。
从伤心绝望到坚强是用时很短过程却很漫长。
被打到次次昏迷,逼的退无可退,苍狼知道不能在村子里生活下去了,才十岁的苍狼背井离乡寻找生存下去的方法。这样的背景下使之对赫连晓绛产生感同身受。也就是为什么苍狼会出手救只一面之缘的赫连晓绛,一次次在危险的边缘下以性命相救。在苍狼看来那个信口雌黄的神算子和以能预知未来的大言师本质上就是一类人,都是用语言煽动众人的恶魔。
他,苍狼。从未曾伤害过村子里任何一位村民却被生生安了那么大的罪名。成为死掉村民的罪魁祸首。凭什么陌生人一张嘴就扭曲了自己未来的命运,他是不服气。
“未来的某一天。他要回村杀掉那里剩余的所有人替算命老人完成预言,那才好玩了呢。”这个念头在苍狼离村后,一路餐风露宿落魄流浪的时候开始滋长。他几次挣扎在死亡线上的艰难成长。一个偶然机遇下,师承神秘某位老人,在严酷的训练下他渐渐强大而那种念头随之逐渐枯萎凋零。
不容于世的能力,难捱的过往经历和高强的武功组合成就了现在这个猎人苍狼。此后他再也没有报仇雪恨的心思,只有软弱的人才将自己的苦难归罪他人。苍狼在受过那样压迫之后,不可能反过来去那样对待别人。拒绝成为他最为不屑的那种人,同流合污。
即使“赤魔”的故事由来已久,流传整个九州大陆深入人心。就算如此苍狼也不会轻易去相信,就像他深信自己不是传染病的病源一样,他亦不信赫连晓绛是九州大陆人人传唱的诗歌中的“赤魔”。他有眼睛自己会去看,他有脑子会思考。不会人云亦云。
杀人不难。
如果有必要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苍狼也狠得下心下手,但如果动机是出于他最最厌恶的预言形式去剥夺一个人的性命,这让苍狼反感。
如此尽心尽力的“多管闲事”除去那点同情更多的是感同身受,赫连晓绛的遭遇让苍狼联想到以前的那个自己。可以说赫连晓绛踩中了苍狼心中最柔软的一块地方。
从几千尺高的悬崖跳下来并不是愚蠢的自杀式行为,对别人来说可能是毫无生还的机会,对苍狼来说是唯一的逃脱机会。因为他非同一般的生理状况。一切都是计划好的,起跳的姿势和力度。下落的过程中努力抓住各种凸起的石头和树枝来缓冲过快的下落速度,两个人的重量和自由落体相加让那只手都脱臼了。
甚至还计算最佳落地方式。用自己的ròu_tǐ给赫连晓绛做了一回人肉垫,为她做缓冲。
赫连晓绛受了轻伤无法避免,自己受了重伤也在计划之内。但他这苏醒的点不对!按照最最保守的推算身体至少要在十天以上才会恢复苏醒过来。都不用问苍狼都晓得远不到十天的时间!除了腹中那股复杂的热度之外,身体似乎没有一点异样。
苍狼抬起那只脱了臼的左手手试了试,不痛不痒可以自由弯曲,短短时间内就神奇痊愈了。身体也没有消耗过度的那种脱虚的难受,甚至腹内连一点饥饿感都没有。
以上这些都不是陷入深度自我修复醒来应有的身体状况。见鬼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苍狼翻了个身四仰八叉的躺回到草坪上。目所能及漫天都是点着尾灯飞舞的萤火虫,天空被高耸的峡谷隔成长长一条被剪裁成长条质地极好的暗蓝色幕布。
这厢苍狼脑子百转千回,一旁的赫连晓绛安静的观察苍狼一举一动。她屈膝跪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