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一紧,赫连晓绛便被苍狼拉着后领子拽回来。脚下积雪整片滑落露出坚硬的石头,踩着有点膈脚,脖子上用力过猛拉扯出来火辣辣的疼痛感消散不去。两种分明的触感都在提示赫连晓绛她还活着,与粉身碎骨的死亡堪堪的擦肩而过。
赫连晓绛捂着胸口,许久呼吸间只有进气忘了呼出。山崖间寒风急促咄咄逼人,赫连晓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拿来。”苍狼再次伸过手。
赫连晓绛还没缓过劲,魂魄都在半空漂浮着。看眼前突然伸过来的手,她疑惑的“啊”了一声,然后呆呆地伸出自己的手放在对方的掌心中。两只手,手心对着手心交叠着,等到对方掌心的温暖传过来赫连晓绛才回过神来。
骐骥留在山下,行李就必须由人背。两人将必须品扒拉出来分一分,一人背了一个。就在赫连晓绛第一次摔倒的时候,苍狼就曾伸手过来要她的那一份拿走,被赫连晓绛坚定的拒绝了。所以这一回他再伸手分明还是讨行李的啊!赫连晓绛被寒风吹的冰凉的脸颊一下子暴热,红霞嫣然。
她要缩回手,苍狼动作比她更快些,一下子收拢手掌包住了赫连晓绛的小手。赫连晓绛别扭的小幅度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
“行李给我。”苍狼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问她要行李。
行李从另一边的肩头滑下来。赫连晓绛不再逞强将所有的负重都交给了苍狼。
“谢谢,我们现在怎么办?”因为握着手,赫连晓绛和苍狼之间只有半臂不到的距离。赫连晓绛看着自己说话时的蹦出的白烟顺着风飘到对方脸上,心里紧张又有点小兴奋。她努力压制了一下逐渐抬头情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苍狼等着他做决定。
太阳还是那个太阳,照的雪地白晃晃一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发光。在这样白色背景里的男人帅的一览无遗,惊天动地。天寒地冻里苍狼穿的可以用单薄来形容,能脱下的外套都在赫连晓绛身上,腰带绑出精瘦挺拔的腰部线条。面无表情总是让人容易忽略掉他浑然天成的fēng_liú气质,在今天发白的背景下无处遁形。
这种男人,能让大部分异性趋之若鹜。自己栽在他手里也是大写的服气,赫连晓绛这样想着视线没有从苍狼身上移开一分一毫。
凭着人的第六感加经验,凭天上的星辰和太阳,凭自身的运气加持,就这样顺利的爬上半山腰之后赫连晓绛和苍狼又是用了三天的时间探索翻越山岭的路。
之所以在半山腰就开始寻翻越的山路是想省点时间,走捷径。但结果令人失望,非但没有节省到时间而且一次次无知无觉的逼近覆盖着厚厚白雪装饰下状似平静无害,实则一脚踩空连骨头都拣不回来危险的悬崖峭壁。这座雪山山体凌乱的令人发指,简直就像被人用开山斧泄愤似地劈了数百下。
想象一下,如若覆盖在山体上虚虚一层雪全部融化掉露出底下原石。连绵柔软情意绵绵的雪山转身成了棱角分明的奇峰异石,如一个温和的伪君子卸下面具后露出本身的险恶本质。
有了一次踩空的经验后赫连晓绛格外谨慎起来,没有再发生惊出一身冷汗的意外。每每临渊差一脚便掉头另寻出路,然后一再重复。走沙漠和走雪地虽然温度上是两个极端,但在另外某方面感觉却十分相似。一望无际的黄和一望无际的白,同样是全部可以选择走的表面开阔却又无路可走的真实禁锢。
“我们继续往上去看看。”苍狼抬头望向巍峨的山峰顶端,它高到几乎与太阳紧贴在一起。
上达最高峰的路途目测来看距离还十分遥远,预计十个昼夜交替都不够。
其实两人走的并不慢。一点小小的朔月的光芒是不够给力但是加上地面整片整片白雪反射放大后,即使是在夜间人的视线也非常开阔清楚。苍狼体力本来就很超常,平时出任务的时候如有必要三天三夜不睡觉不休息都没问题。赫连晓绛这厢也不觉得累,加之走路运动暖身比傻傻的躲在阴冷的小山洞瑟瑟发抖的休息要来的好。
就这样,两人夜间里也基本在赶路,每日只用极少时间休息恢复。
赫连晓绛睁开了眼睛,距离闭上眼睛具体过了多久她不知道,感觉到这一觉的时间并不长。身上早已凉透了,她惊慌的动了动脚趾头感觉厚厚的鞋子里有蠕动的感觉才放下心来。到目前为止还未能有幸在这座大雪山上看过一株植物更别说断木取火供暖。
一旁的苍狼早就醒过来了正坐着练功,见她醒来站起来照例背上两个行囊,冰释刀就握在手中。刚把脑袋从狭窄的洞口探出来赫连晓绛就觉鼻头一凉,然后就看到了漫天飘扬的雪,它们随着风胡天胡地乱舞一气,整个世界白成一片分辨不出天和地。赫连晓绛一直生活在南方极少有机会见这么大的雪,于是乎心情被这飞舞的雪花挑逗地明朗起来。
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睫毛上、头发上。
苍狼跟在她身后一边耳听八方一边看着前面的背影一蹦一跳,她肩膀上头发丝上的雪花摇摇晃晃的掉落下来很快又有新落下来的贴上来。那么多雪花在飞舞看的人眼花缭乱可四周却非常静谧,耳边除了单调的风声和一望无际干巴巴的雪白整个世界什么都没有了。苍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不断的停下来,张望搜索可是又没有都没有发现。越是往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