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国助的殷勤挽留下,任思齐等人在平户呆了好几天,每日都是吃喝游玩,日子过的可谓潇洒无比。
到底还是担心两艘船,任思齐便提出了告辞,带着几人乘船离开了平户。
所有的货物都发卖出去,任思齐就觉得一身的轻松。这趟日本之行,两艘船带了足有一千六百担生丝,每担三百五十两的价格卖了出去,就这一项就卖了五十多万两银子,跑去生丝的进价每担八十两,赚了足足四十多万银子,当然其中有需要给刘德福的分成,可是除了生丝以外,船上还带着其他货物。这样算下来,这趟日本之行,赚了至少有四十万两。至于该给杭州知府李前宽的银子,任思齐压根就不打算给。
海贸利润之大可见一般,不过任思齐还不算赚到的最多之人。独霸日本航线的郑芝龙每年据说都有数以百万两银子的收获,其所挣的银子比大明每年的国库收入还要多。
齐云商行挣了大钱,每个船员都有分成,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安东尼和熊二等人笑得合不拢嘴。至于每人应该分多少的红利,齐云商行自有一定之规。
虽然已经把货物发卖完毕,可是却没法现在就回浙江,因为现在是东南季风,必须等到冬季,等西北季风起,才能离开日本。靠风帆行驶的海船就是这样,没有季风在海上寸步难行。
既然在日本还要呆上一段日子,任思齐对船员们进行了约束,宣布不管什么时候船上必须保证有一半人留守。货物一一从船舱运出,银子一箱箱装进底舱,没有足够的人手留守,任思齐根本不放心。
从大明而来的海船也陆陆续续到了长崎,十几日内竟然来了数十艘商船,长崎港再度热闹了起来,江浙语,闽南语,粤语在长崎此起彼伏,夹杂日语偶尔还有几句荷兰话,整个长崎好像变成了一个国际大都市。
生丝的价格并没有降,因为今年从大明来的船只总数比往年要少,但也没怎么上涨,因为涨到三百八十两时有一批神秘的生丝投入了市场,打压了整体的价格,使得价格迅速回落到三百五十两左右。任思齐怀疑这批生丝就是自己那一千六百担,被松浦栋和李国助联手购得,一买一卖间他们两人每人至少赚了上万两。自己还是太嫩,根本没这两个老狐狸老谋深算。
郁闷之下,任思齐便时常出入松浦栋之府,去蹂躏他的女儿绫子。
来自大明的海商也都知道从浙江来了一个秀才,带到日本两大船的生丝,便有人前来拜访任思齐。任思齐自然热情招待,并一一回访。
七月,一艘超大的巨舶驶进了长崎,这是一艘五桅福船,五根高大的桅杆直冲天际,飘荡的纵帆遮天蔽日,所有海港里的船只与之相比就如儿童和大人的区别,就连荷兰的三艘武装商船也远没有它巨大。
中间的桅杆最顶端飘荡着一副红旗,上面用黑线绣着大大的“郑”字。
“这是郑总兵的座舰,莫非是郑总兵亲自到日本了?”
“不会吧,郑总兵如今位高权重,怎么可能亲自到日本来?”
长崎传来众人议论之声。难道是郑芝龙亲自到了日本?任思齐和茅十八面面相觑。
“我得去亲自拜访一下。”任思齐说道。茅十八点点头,难得的没有反对。郑芝龙势力太大,虽然茅十八前东主傅春和郑芝龙不对付,可眼下齐云商行要想在日本安稳的做生意,就必须奉承郑芝龙一二。
当下令人准备了几样礼物,任思齐怀揣火枪,带着全副武装的茅十八、熊二、安东尼和李行久四人,乘船前往郑芝龙的座舰,投贴拜访。
等从舷梯上了甲板,发现已经有众多的熟人在等候,多是这些天认识的船主。
“任秀才也来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几位兄弟。”来自浙江金华的船主曾某很是热情,拉着任思齐给介绍起来。
曾某所在一群人都是从浙江来的海商,见到任思齐这么个老乡自然热情,特别是听曾某说任思齐是有着秀才功名的读书人后,更是竖然起敬。任思齐与众人见过礼后,大伙便攀谈起来。任思齐这才得知,这艘船的主人并非郑芝龙本人,而是郑芝龙的兄弟郑鸿逵。
“郑鸿逵是武进士出身,更是官拜锦衣卫指挥使,不知他怎么有闲前来日本?”一个海商道。众人皆摇头不解。
“唉,先被引进去的都是福建的海商,咱们浙江人恐怕得排到最后了。”另一个海商道。
“谁让人家势力大呢,不巴结不行啊。”第三个海商无奈道。
一群人谈的正酣,忽然一个声音在任思齐耳边响起。
“你,可是,齐云商行,的,舶主?”一个高鼻深目红发的荷兰人站到了任思齐的身后,操着结结巴巴的大明官话对任思齐道。
“正是!不知有何见教?”任思齐冷然道。他和荷兰人打过多次交道,双方的过节无法化解。
“我是‘公主号’的船长吉尔特,‘鲨鱼号’怎么会在你的手中,你必须要给我一个解释!”荷兰人吉尔特严肃的对任思齐道。
“你想要什么解释?你们的船只抢劫不成,被我俘获,便变成了我的船,你还要什么解释?”任思齐不屑道。
看到任思齐和荷兰人的冲突,甲板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目光炯炯的看着这边。
“你说谎!我们是正经的商人,怎么会做出海盗之事,一定是你使了阴谋诡计。”吉尔特愤怒的叫道。
“你们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