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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岱山巡检司舰队到处出击,先后截获了数十艘海船。
他们派数十艘快船在近海各处巡查,探知海船的踪迹后,再回报舰队,实施拦截。三支舰队分布江浙沿海南北,少有海船能够落网。
被拦住的海船,凡是愿意缴纳两千两银子的罚金,则予以放行。抵抗者、试图逃逸者,则以通倭的名义实施抓捕,俘获的船只一律送到了岱山高亭港。当然对海商们来说,少有愿意缴纳两千两罚金的,所以大都被扣留了下来。
当然拦截途中也遇到了来自福建、广东的商船,对这些海船则一律放行。福建广东是郑家的地盘,岱山军还没有实力和盘踞在福建的郑芝龙做对。
在拦截途中,也遇到了好些熟人,如去年在日本时曾经帮助过任思齐的曾船主等海商。正是这些人暗中帮助任思齐,卖给了七八条旧船,才使得当时的齐云商社实力大增,打败了强大的荷兰人。
对于这些老朋友,当然要网开一面,一律不收分文的予以放行。
每年夏季,从大明前往日本的海船有上百艘,其中福建广东的海船要占五分之三。而江浙则占五分之二。
当俘获近二十艘江浙的海船时,任思齐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世家们的怒火了。遂下令三支舰队全力戒备,并把茅十八舰队掉回高亭港。
......
宁波府城,鄞县日湖边尚书坊,这里是宁波豪门望族的聚居地,屠家、范家、董家,宁波几大世家的宅邸均在附近。
杨家客厅之中,各世家家主聚居一堂,正商议着如何面对那个小小的海防游击的挑战。
杨家族长杨秉鼐端坐主位,端着茶盏沉默不语。
宁波各大士绅分坐两旁,正争论的热火朝天。
“必须得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一个小小的海防游击,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胆大包天。”屠家的代表屠献宸义愤填膺的叫道,这次屠家出海的海船装载了三千匹丝绢,一万件瓷器,价值白银两万多两,去一趟日本至少能得到三倍的收益,现在海船却被岱山巡检司劫持,怎能不让他义愤填膺。
“问题是他一个小小的海防游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其必有依仗!”范家的代表范雍比较慎重,提醒道。
“这就要问张兄了,毕竟张兄和那姓任的小子最熟悉。”钱家的代表钱树清笑眯眯的道。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张家代表张敬贤身上,张敬贤的脸腾的就红了起来。
都是宁波人,大家自然知道相互的底细,自然也知道那个正在发疯的小小巡检任思齐和张家的关系。
张敬贤代表的张家在宁波只是二流士绅,根本没实力去做海贸生意,他一开始被邀请来杨家时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现在终于知道了和任思齐有关。
张家和任思齐退婚之事,虽然当面没人说什么,可是背后好多士绅都说张敬贤太过薄情,做事不地道。不过这年头谁家屁股都不干净,大哥也别笑话二哥!
可是被人当这这么多人面提起此事,张敬贤还是感受到了强烈的羞辱。可是首先提起此事的却是钱树清,其背后的钱家张家根本招惹不起。
强制压下胸中的怒火,张敬贤沉默一会儿才开口。
“张家和任思齐已经没有了瓜葛,恐怕钱兄却是问错了人!”
看到张敬贤的怒火,做为主人的杨秉鼐不得不说话了。
“张兄莫要误会,钱兄没有别的意思。毕竟张家和任思齐曾经有过那样关系,现在任思齐向我们各家开战,我们必须要弄清张家的立场。”
面对举人出身的杨秉鼐,张敬贤不敢有一点失礼,站起身来躬身行礼后,方才开口回答。
“现在张家和任思齐再无瓜葛,他的一切行为均和张家无关。”
“如此,我就明白了。”杨秉鼐微微阖首,示意张敬贤坐下,“其实此事和张兄无关,把你邀请来的目的,就是想请你做个中人,和海防游击任将军交涉一番,看看他到底作何打算?”
世家们虽然实力强大,毕竟手中没有军队,虽然他们可以通过朝廷运作,给任思齐施压,例如罢免了任思齐海防游击的职位,可那又如何?
若是逼得任思齐入海为盗,以后肆意攻略江浙沿海,那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在众人之中,杨秉鼐是少有的清醒之人,并没有因为家世而看不起任思齐那个小小的游击将军。
若是双方真的反目,任思齐执意不归还没收的海船,那么每家都会损失巨额的银钱。杨秉鼐盘算得失之后,方才把张敬贤请来,请他居中进行调解。
对于杨秉鼐的请求,张敬贤自然一口答应,若是他能调节成功,那么在场的士绅都将欠他个人情。
“杨世伯何必找他调解,难道咱们还怕了姓任的小子不成?”张敬贤离开之后,屠家代表屠献宸道。屠献宸三十余岁,在众人之中最为年轻。他也是秀才出身,和任思齐同过窗,自以为了解任思齐的底细。在他看来,任思齐除了长得帅一点fēng_liú一点没有别的优点。
“屠贤侄稍安勿躁,”杨秉鼐微笑道:“空穴起风,未必无因!任将军不会没缘由的与我们大家做对,让张兄跑上一趟,了解任将军的要求也是好的,毕竟若是闹下去,大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