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们拼了!”越来越多的新兵呐喊着,声音的背后是对侵略者的痛恨和保护家人的强大愿望。
“士气可用啊!”不远处一个身着青色官袍的中年人微笑道,“有这么多血性男儿在,何愁扬州守不住,何愁灭不了满清!”
“五梅公太乐观了,”一边的李彦直笑着对沈廷扬道:“士气固然可嘉,可是他们终归时一群没经过训练完全不懂得打仗的百姓啊。”
“不过这个李栓子确实不错,若是他能到处讲讲他的遭遇,肯定会激起更多的新兵的敌忾之心,若是全城的百姓都被调动起来,即使满人攻入扬州,也会掉入一个庞大的泥潭。”李彦直凝眉道。
“李栓子已经够惨的了,何必一次次往他伤口撒盐?而且扬州有八十万百姓,一个李栓子又岂能说的尽人皆知?”沈廷扬不忍心道。
“和扬州抗清大局相比,他个人的感受何足道哉,一个李栓子当然不够,可是我岱山军中有的是来自胶东的士兵,可挑些能言善辩者且知道满人之暴行着,令他们四处宣扬。”
李彦直说着便喊过身边的从吏吩咐下去。
......
八旗兵的进攻越发猛烈,已经连续攻破了数道街垒,距离新兵们所在的街道越来越近。
生长于东北苦寒之地吃肉长大的满兵,因生活环境的恶劣,拥有大部分明人所不具备的韧性。像牲口一样穿着沉重的铠甲鏖战半天却完全不知疲累,与他们相比很多明军士兵战不了太久就筋疲力尽。岱山军还好一些,那些其他将领属下的明军更加的不济,面对强大的敌人,不是畏缩不前,就是不知道逃到了哪里。
个人武力的差距实在太大,往往需要三四个长枪手才能抵挡住一个八旗兵的进攻。虽然有火枪手的配合,可是别忘了八旗兵中有更多的弓箭手,他们弓箭的犀利完全不在火枪之下。
在八旗兵的悍然攻击下,岱山军即使拼命抵挡也阻挡不住。在通往城内的一条重要街道上,最后一个街垒也被攻破。
一个强壮的八旗兵越过了街垒矮墙,挥动大斧,随手砸死了身边的两个岱山军长枪手,此时矮墙后面的长枪仅余数十人,越来越多的八旗兵越过街垒,明军的最后一道防线即将告破。
“兄弟们,杀鞑子啊!为了咱们的家人!”新兵营正杜俊飞一声呐喊,挺着长枪带头往前冲去。
“杀鞑子啊!”他属下的新兵们也都呐喊着,紧随在他的身后,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了胆怯,没有了懦弱,有的只是为了身后的家人爆发出的无尽勇气,哪怕前方是最凶恶的野蛮人!
在大街待命的新兵们都握紧了手中各式武器,义无反顾的向着即将失守的街垒冲去,哪怕手中拿的只是菜刀木棍,也义无反顾。
“他们疯了吗?”看着呐喊着呼啸而来的新兵们,很多八旗兵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这是一群什么人啊,穿着乱七八糟的衣服,手里拿着乱七八糟的武器。这哪里是军队,分明就是百姓啊,什么时候大明的百姓如此勇敢了,他们不是应该像羔羊一样跪在家门口,等着满洲大爷的临幸吗?他们不是应该主动献出自己的财富、女人,好祈求满洲大爷的饶命吗?什么时候他们竟然敢起来抵抗了?
这一刻,很多八旗兵竟然觉得受到了侮辱,这世道怎么啦,一群猪羊一般的贱民竟然敢想满洲大爷举起了刀枪!
“杀光这群贱民!”一个牛录额真冷冷的叫道,挥手砸断了一个冲过来的百姓的胳膊,在他料想中,这个百姓应该会立刻倒在地上哭着喊着求饶。哪知道和他料想的完全不一样,就见这个身材瘦弱的百姓强忍着刺骨的疼痛,不仅没有退而是恶狠狠的扑了过来,用仅剩的一只手一把把他抱住。
“啊!!!”牛录额真一声惨叫,却是被抱着自己的贱民咬在脸上。抬起手来把抱着自己的贱民狠狠的甩了开来,脸颊却被死不放嘴的贱民咬下一块肉,猩臭的血液如注一般流淌。
狠狠的挥起狼牙棒,砸烂了这个贱民的脑袋,抬起头来却发现更多的贱民蜂拥而来,瞬间把他淹没......
愤怒的百姓爆发出的力量是无穷的,能够把任何障碍掀倒,更何况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家人战斗!
他们虽然武器简陋,虽然不懂战斗的技巧,可是他们有一双手有一张嘴,有为家人战斗到底的决心,这,就够了!
耳中听到的满人的残暴吓坏了他们,他们宁愿死也决不允许满人入城去祸害他们的家人!
一个新兵被八旗兵砍倒,更多的人蜂拥而上,用刀枪,用木棒,甚至用自己的牙齿,向着满人发动恶狠狠的进攻。
新加入战斗的新兵数量是八旗兵的十倍,若是正儿八经作战的话,再有这多也不是久经沙场的职业军人的对手。问题是八旗兵已经鏖战了半天,就是铁打的人也会累。好容易打败了战斗力颇强的的岱山军士兵,谁知涌来一大帮完全不怕死的新兵。而且新兵们刚刚加入战斗,士气力气都在巅峰。
此长彼消之下,八旗兵竟然被冲击的连连后退,隐隐然有了崩溃的架势!
突然,一阵连绵不绝如爆豆般的枪声响起,一大片火枪手出现在街道两侧的房顶,正在拼命作战的八旗兵立刻被打倒一大片。
几十只黑黝黝的瓦罐从房顶扔到街道中,在八旗兵们的头顶炸开,满装的油液随着火光四下飞溅,无数的八旗兵被烧的鬼哭狼嚎。
关键时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