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们要去松江府城,就由得他们吧,侯承祖心中暗暗想道。
“越国公他老人家高义,末将十分敬佩,不过金山卫城池地狭,恐怕容不下越国公的大军进驻,不过我会准备羊酒,为马监军以及贵军众将军接风洗尘。”
“接风倒是不急,还是先请侯将军为我军安排一个住处才是。”马良笑道。
“住处,贵军不是要往松江吗?”侯承祖惊疑道。
“海上颠簸,不得休整几日才好前往松江啊,不知侯将军能否容我军进卫城休整?”
“这,恐怕不妥吧,”侯承祖迟疑道,“卫城地狭,没有多余的房屋安置贵军啊。”
“要不这样,”侯承祖突然灵机一动,“东三十里外有一个胡家港堡城,守备参将洪恩炳早已投降了满清,可是胡贼部下兵力众多,金山卫一直拿他没办法,就请贵军攻下胡家港堡城,在里面驻军暂歇吧。”
侯承祖一直拿降清的洪恩炳没办法,因为洪恩炳掌控胡家港堡城,堡内有一千多兵力,其中属于洪恩炳的亲兵就由二百多人,战力强悍。而金山卫城兵力虽然远在胡家堡之上,可是侯承祖直接控制的兵力也就一千多,其他的兵力分属各指挥千户统领,城内众将人心并不是很齐,目前还在降清和投明之间摇摆不定。
侯承祖自己当然是坚持抗清的,可是奈何城中其他将领态度暧昧不定。现在崇明军来了,何不借他们的手除掉降清的洪恩炳,并震慑城内其他将领,如此一来,自己就可以借着崇明之势完全掌控住金山卫。
听了侯承祖的建议,马良哈哈大笑,正没有借口留在金山卫呢,没想到瞌睡送来个枕头。
“胡家港城堡竟敢降清,对这样的乱臣贼子我崇明军绝不能忍!我们这就兵发胡家港,斩杀这批叛逆!”马良慨然道,说完抱拳向着侯承祖告辞,转身乘坐小船回到了船队。
“这才是真正的大明义士啊!”看着掉头往东的崇明舰队,侯承祖心中感慨着。闻听叛逆就果然发兵攻打,与之相比,自己那害怕被鸠占鹊巢的小心思真是惭愧。
马良回到大船上,和马应魁简单说了情况,二人合计了一下,果断的下令船队掉头往东。
半个多时辰后,船队到达胡家港附近海域,远远的望见有一条河流汇入大海之中。
“那应该是漕泾河,顺着漕泾而上,二里处就是胡家港城堡。”马应魁用双手压着松江沿海地图,仔细的查看着。
船队转向,向着那条河流而去,因为都是平底沙船又大多数是用于内河行驶的船只,靠近海岸倒是不怕搁浅。船只行近,就看到这条河流约有二十丈来宽,宽度和深度足以行驶大船。
于是船队便驶入河中,向着内陆而去,船队大多数船只都是桨帆两用沙船,在海中和宽阔的江中可以依靠风力行驶,在狭窄的内河则可靠船桨划动前行,不过速度要慢许多。
站在船头,看着两岸郁郁葱葱的风景,看着那稻浪翻腾,棉田处处。松江府土地肥沃,除了海岸沙滩以外,少有荒芜的土地。就这条漕泾河而言,河流的两岸俱是农田,众多的百姓在田中劳碌着。
自从倭寇之乱以来,松江府已经不闻战事八十余年。哪怕是前些时日满清攻占了南京杭州,也只是往松江派遣了一些官员接收政权而已,并没有大军前来,没有打仗,乡下百姓们自然也感受不到太多时局的变化,在好些人眼中依稀还是大明。
船队顺着河道没走多久,前面出现了繁华的集镇,行人也密集了起来,在河道东侧出现了一座城堡,正是胡家港堡城到了。
马应魁一声令下,船只都靠向了河岸众将士鱼贯下了战船,在漕泾河北岸整队。
看到突然出现如此多的士兵上了岸,河两岸的百姓大惊,纷纷各自跑回家门。这支军队很明显不是熟悉的金山卫士兵,见到陌生的军队,百姓们自然不敢轻易靠近。
“快跑吧,明军要攻打堡城了。”
“来的好啊,杀了洪恩炳那个汉奸!”
对明军的到来,此处的百姓是持欢迎态度的,满清颁布的剃发令简直让人惊恐,百姓们看着堡城里洪参将属下士兵剃过头后的丑陋模样,想想自己以后也要变成那种样子,个个都不寒而栗。最好这支明军能攻破堡城,干掉洪恩炳,这样大家伙就不用再剃头了!
明军的到来当然也引起了胡家港堡城的注意,早有人飞跑着前去报信。就在崇明军的眼皮底下,就见到堡城的吊桥迅速拉起,城墙上出现了慌乱的士兵。
留下了水兵看守战船,马应魁指挥着四营士兵迅速的围了过去,五千士兵在堡城的西门列阵。
胡家港城堡是个方方正正的小城,长宽各约一里,城墙高约三丈,城外设有护城河,河宽约四丈,有东西两个城门,城门设有吊桥。是一个防御完备的小城。
“要是事先派出少量军队偷袭设法夺取城门就好了!”看着吊桥高高拉起,监军马良叹道。
“没关系,就让咱们堂堂正正拿下这个城堡!”手中握有五千大军,马应魁的底气很足。虽然这五千人大都是新募不久的新兵,可是军队的骨干却是岱山军老兵,就军纪和战斗力而言,远胜马应魁投奔任思齐以前的部下。
而城墙上的守军见到明军的到来,均慌乱不堪,一看就是毫无战斗力的乌合之众,对这样的守军要是打不下来的话,还不如买一块豆腐去撞死!
马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