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阑珊正色,傲然之气流露,哈哈大笑起来,如一串风中的银铃般,爽朗地笑道:“这知道的呢说江家人热情,这不知道的一定会怀疑江家别有用心。”曼夫人面露疑色,意味深长地看着娘家人。
一旁的红衣笑了两声:“皇后娘娘想多了,这是江家人热情,想请你过来坐坐。”
胥阑珊莞尔一笑:“若真是我多想,在此阑珊向江老夫人赔个不是。”
江老夫人冷眸一扫,对江良儿喝斥道:“良儿,看你干的好事,让你去下帖请人,竟冒范了贵客,还不向皇后娘娘赔礼道歉。”
江三太太小董氏此刻走了出来,颇有些幸灾乐祸,啐骂道:“皇后娘娘勿恼,您是知道的这贵妃打小没母亲教养不懂规矩,你莫与她计较,你大人大量原谅她的失礼。”
江良儿在江老夫人面前打了保票,只想把人请来,不曾想人是来了,怕是江老夫人也不会领她的情。
她不明白,以前胥阑珊虽与她的关系不好,但至少也不是敌人,可现在胥阑珊当着这么多的人道出那日的事,分明就是故意给她难堪。
江老太君肃色道:“还不向皇后娘娘赔不是。”
江良儿压抑住满腔的怒火:胥阑珊今儿是你自找的,原本我心里还有些许愧疚,可现在已经没了。她提裙欲跪,还未跪下,胥阑珊便伸手拦住了她:“江贵妃,我这人就是个直性子,说出来就好了,你莫往心里去。”
她一扭头,若无其事地笑道:“江贵妃你好歹是个贵妃,怎能出了嫁还在娘家受的这份气,今儿府里的宾客来得不少,你也不要自己驳了自己的面。”
江老夫人冲江良儿使了眼色,江良儿退立一侧。
“今儿的贵客都到得差不多了。”音落时,领着丫头、婆子鱼贯而入,摆上精致的糕点。
众人开始寒喧起来,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融洽。
胥阑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一双眼睛却流转江家人身上。
小董氏笑着道:“皇后娘娘,你不知道,我们老夫人最是喜欢你了,也是我们江家福薄……”她恰到好处地一笑,里头知晓实情的客人自然会忆起胥阑珊可疑的身世,这倒是让胥阑珊想起之前认干亲一事上,这话说着就到了正题上,难不成事隔许久,江老夫人还打着想认她做干孙女的事?
胥阑珊并不接话,她倒要瞧瞧今儿这戏要怎么唱,无论是明的、暗的,她全都接招,只是若是他们招惹了自己,就得有应对灾祸的能力。
江三太太轻轻推攘了一下身侧的定国公刘夫人,二人目光交接,刘夫人笑道:“皇后娘娘,难得你与江老夫人如此投缘,又得江老夫人如此挂念,说起来曼丞相收了您为义女,按理算也是江老太君的孙女辈?不如你拜江老夫人为干祖母如何?”
话音刚落,立时听江家族里的一位太太连声赞道:“刘夫人这主意好。我可听说江老夫人一直想要个像皇后娘娘这般的孙女。”
又有几个太太连声附和。就连曼夫人江晓也面露期待,一双眸子不停地凝落在胥阑珊身上。
胥阑珊不紧不慢地道:“我素来‘不在其位不行其事’。”一句话,如果她是江家人,她孝顺江老夫人是她的份内事,而现在她与江家无半分干联,自然不需要再做旁的事。“我有嫡亲的祖母,虽然祖母已然仙逝,在我看来祖母是我唯一的祖母,谁也无法替代,我也不屑再认什么干祖母,这会让我觉得是对祖母的背叛。”
李氏笑了一下,“皇后娘娘这话什么意思?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娘家的母亲是母亲,你婆家的母亲就不是……”就不是母亲了。
红衣笑道:“江二太太难道没听到皇后娘娘说的那句‘不在其位不谋其事’么?她对婆家的长辈,自然也会尽到该有的孝心。
李氏分明就是抠字眼子,想借此拿乔,若是同意了这话,就抓了胥阑珊的不是。
想拿着胥阑珊的话说道,自是不会给她们机会。今来赴宴,便会提着一百二十个的小心。江良儿来下帖子,原就透出了太多的不寻常。
刘夫人勾着唇角,笑得尴尬:“皇后娘娘,着实是……是江老夫人太喜欢你了。”
胥阑珊笑得云淡风轻,“世上喜我者甚多,有人想与我结拜姐妹,难不成我就要结拜不成?世上不喜我者也甚多,难道我就要去讨好别人。”她扬了扬头,看着一屋子神色各异的面孔。今昔的是她不同以往,她不必刻意迎合旁人,更不会委屈自己。江晓似有期盼,双手紧拽着衣袖,眸里流露浓浓的恼怒。
江老夫人的脸时白时青,心里暗怪胥阑珊不识抬举。其他人则抿着嘴,一脸静看热闹的期待。
胥阑珊又道:“祖母在世时,曾教导我:除了亲人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对你好的人,更没有无缘无故对你坏的人,一切看起来奇怪的好与坏都有其不为人知的原由。”
江老夫人原想认胥阑珊为干孙女,就算将来发生意外,至少她还是胥阑珊的长辈,能在胥阑珊面前说上话,能保住江家的平安,不曾想琢磨了许久的好事竟被胥阑珊毫不留情的回拒,还暗示她们另有不为人知的原由。
江老夫人脸色煞白,这等直白的拒绝,算是当场打了她的脸面,冷笑道:“是我老婆子高攀了皇后娘娘。”易地而处,就算她处于劣势,也不会认江老夫人为干祖母。
何况现下情形逆转,处于优势的是她,她没必要再认干祖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