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心中都有底,这婚事谈起来就顺利。
批了八字,呈到莲福苑里,夏老太太一看是上上配,喜得合不拢嘴。
虽说合八字,只要不是直冲,一般批不出差池来,但好话谁不愿意听?夏老太太看着天作之合就高兴,夸赞廖氏会挑媳妇。
廖氏得意,脸上笑容堆作了花,眼角时不时瞟向苗氏。
苗氏赔笑坐着,心中早就滚起了惊涛骇浪。
廖氏会挑媳妇,她难道就不会了?只不过是夏老太太压根没给她挑选的机会,直接就定下了夏安馨。
合过八字,趁着秋高气爽,杜家与姜家就想把小定放了。
八大件的首饰、点心,具是要仔仔细细操心的,苗氏毕竟管着家,为了杜府和她自个儿的脸面,她也不会在这些事体上怠慢了,明面上准备的妥妥当当,背地在水芙苑里是怎么埋汰廖氏的,就没人晓得了。
廖氏也有烦恼。
一是去放小定的全福夫人,二是她眼红了好久的安华院。
之前是杜云澜没定亲,甄氏与她打太极,她也不好追着问,这回就不一样了。
趁着夏老太太心情好,廖氏笑盈盈道:“老太太,我这就跟做梦一样呢,前几个月还在愁着云澜功不成名不就的,往后怎么娶媳妇,结果到了现在,哎呦,我离当婆母不远了。”
夏老太太哈哈大笑:“那我离当太祖母也不远了,颜氏那儿,再一季就该生了吧?”
“是呢是呢,端午前来信说怀上了,算算日子,腊月就该生了,”廖氏附和着,“冬日里出生,做月子没那么辛苦。”
夏老太太闻言,满心期待。
苗氏见缝插针,道:“可惜是在岭东出生,洗三满月的,我们都照顾不到。不过啊,来年开春馨丫头进门,老太太再等等,转年指不定就能再抱一个了。”
这话夏老太太爱听,连连点头称是。
廖氏悄悄撇了撇嘴,夏安馨那身板比杜云萝还小巧呢,生孩子只怕艰难,不似她的儿媳妇,听说姜家那姑娘屁股不小,往后很好生养的。
“二嫂说得在理,”不论心里怎么想,廖氏嘴上还是应了两句,顺势道,“馨丫头开春进门,我也耐不住等太久,不如也就明年把云澜的婚事办了吧?下头还有一个云诺,我正好全心全意再帮她挑挑,我就这么一个姑娘,可不能怠慢了。只是安丰院的地方委实小了些……”
苗氏咳了声,清了清嗓子,直接打断了廖氏接下去的话。
杜云萝和甄氏交换了一个眼神,心说果然开始了,廖氏还虎视眈眈盯着安华院呢。
“呦呦呦,平日里各个说我急性子,今日一瞧,这最急的在这儿呢!”夏老太太指着廖氏,笑着道,“小定还未过,就想着婚期了。说起来,全福夫人还未定吧?不如这样,怀礼媳妇,你去给云澜媳妇插头吧。”
众人具是一怔。
夏老太太又道:“云茹刚刚嫁人,云萝又是好亲事,你娘家那儿,亲家母要过五十大寿了,正是福气最好的时候。”
杜云萝转眸看着廖氏,见她张了张嘴,一副想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纠结样子,顿时明白过来了。
前回廖氏讨安华院的事体,夏老太太定然是知道的,这会儿见廖氏想旧事重提,干脆围魏救赵。
廖氏正愁没有体面的全福夫人,甄氏若肯应下走这一遭,廖氏脸皮子再厚,也不好在此时再提安华院的事情。
而甄氏这儿,虽然夏老太太答应了她回桐城贺寿,但出发前的这些日子里少不得讨好婆母,再想到廖氏说不出口的安华院,甄氏自是要答应的。
杜云萝敬佩地看着夏老太太,姜真的是老的辣,这一手连消带打,谁都说不出不好来。
放小定这日,甄氏依着时辰去了。
杜云萝无事,就留在莲福苑里,与两个姐姐一道,陪夏老太太打叶子牌。
与老人家打牌,最有讲究。
要有来有回,而且出去的一定要比进来的多,打了三圈,夏老太太一家独胜,三姐妹还做得没点儿马脚可抓。
夏老太太赢了牌,将添头都给了屋里的丫鬟们,乐得她们说了一通好话,逗得老太太越发高兴了。
甄氏在姜家吃了杯小定酒后回来。
夏老太太听闻甄氏到二门上了,就从牌桌上下来,等着甄氏过来。
帘子撩开,甄氏笑着来了,福身行了礼,还未说话,廖氏也到了。
彼此问了安。
甄氏这才道:“姜家里头,老太太、太太、奶奶们瞧着就是和气人,话里话外的,都很满意云澜。那姜家四娘,一张娃娃似的圆脸,很是讨喜呢。”
和气,讨喜,这就叫廖氏暗暗点了头。
夏老太太又问了些插簪时的事体,晓得姜四娘规矩不错,亦放了心。
廖氏向甄氏道了谢,心中再急安华院,也只能忍着不提了。
九月上旬一过,二房就准备着去桐城贺寿了。
侯老太太的生辰是九月二十七,甄氏好些年没回过娘家了,早前就写了信回去,想来娘家那儿已经是伸着脖子盼着她了。
桐城离京城不远,马车一路去,也就七八日的工夫,只是甄氏要在历山书院停一停,就要多预留一两日。
出行的准备,要带回去的礼物,苗氏帮着安排了。
杜怀礼也请了假,要陪妻女一道去。
临出发前两日,甄氏便与夏老太太提起去历山书院一事。
夏老太太闻言,道:“也好,前几日老太爷还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