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堂?”
老道士一听,忙摇头:“这浑水老叫化可不趟,南朝苏家与影堂恩怨还是莫殃及池鱼的好,老叫化被一疯婆子追杀已经无处藏身了,再沾惹上疯汉子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苏慕遮抢过他手中茶盏,故意看轻他,说道:“堂堂丐帮长老,莫非还怕区区影堂,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胆小如鼠了?”
“呸。”老道士吐出嘴中茶叶沫子,骂道:“爷爷胆小如鼠?是你小子不曾体会杀手整天苍蝇似围在你四周的烦人。”说罢,老道士翻开桌上的茶盏,为自己沏一杯茶,正色说道:“老叫化与丐帮绝不趟这浑水。”
“不过……”老道士随即盯着苏慕遮,“我倒可以给你出个主意?”
“什么主意?”苏慕遮问。
老道士笑的有些猥琐,问道:“影堂迦难留这老秃驴最见不得旁人做什么?”
“指正他佛法谬误之处。”苏慕遮回答。
“然也。”老道士一拍桌子,将护卫目光引了过来,苏慕遮摆了摆手示意无事,听老道士说道:“那秃驴最听不得旁人指正他狗屁不通的佛理,你若满天下骂他放狗屁的话,老秃驴定会自己跳出来找你的。”
听罢的苏慕遮忍不住抓起手边的茶盏丢过去,骂道:“果然是狗头军师,尽出馊主意。”
老道士笑嘻嘻侧身躲过,说道:“放心,叶大小姐不会对你见死不救的。”说罢,接过小青衣绿珠取来的东西,提着大雄鸡径直走到清溪边,在背后口袋里取出一把匕首,把鸡杀死也不拔毛,只破开肚皮,去了肠杂,放下些椒盐、五香、酱油在鸡肚皮里面。
苏慕遮看着老道士忙碌的身影,脑海中仔细思考着老道士出的主意。不得不说,这主意虽然馊却有其可行之处。
老道士轻车熟路的忙完这些,又从另一口袋里取出线将鸡肚扎起来,用清溪水调和许多黄泥,将鸡连毛包糊了。再从身上抽出一条大布手中来,把讨来的米,倒在手巾里,就河水淘洗干净;用绳将手巾扎好,也用湿黄泥包糊。然后在树荫下捡了些枯枝干叶,拣河堤下土松的地方,挖一个尺来大尺来深的洞;先把黄泥糊的母鸡,放在洞里;将枯枝干叶,纳满了一洞,尔后取火点燃。
苏慕遮看老道士娴熟的动作,走下河堤,坐在一旁青石上,说道:“这叫化鸡有些年没吃了,倒有些想念,不知你的厨艺退步没?”
老道士接连不断的添柴,说道:“老叫化子走南闯北这些年,功夫落下不少,但逃跑和叫化鸡的本事见涨,即便郭丫头亦自叹弗如。”
“郭公子?”苏慕遮继而笑道:“真不明白,有郭公子为你撑腰,你满江湖逃命作甚?直接跑回君山就是了。”
老道士神秘莫测,道:“不可说,不可说。”
苏慕遮与老道士又闲扯一些,打量着清溪上来来往往的乌篷船,偶见一竹排漂过,一排鸬鹚整齐地站在船头,前世今生都未曾见过的苏慕遮顿感惊奇,指给老道士看,却听老道士低头说道:“恩,味道凑合。”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黄泥已烧得透心红了;老道士才把鸡取了出来,顿时阵阵甜香飘荡在了清溪上空,待老道士剥去干泥,鸡毛随泥而落,鸡肉白嫩,浓香扑鼻,让苏慕遮忍不住咽口水。老道士不慌不忙,趁那洞里正烧得通红的时候,把黄泥包的米放下去,只略略加了些柴在上面,那生米便能煨成熟饭。
“有这么好的下酒物,没有酒,岂不辜负了这鸡吗?”划过的一乌篷船内忽有人说道。
接着苏慕遮便见那乌篷船竹帘一挑,钻出一身着大红衣的年轻男子来。他左手提着一大酒葫芦,右手握着两颗比寻常要打许多的骰子,右脚一蹬船板,身子轻松跃上河岸来。他拱手说道:“卫书见过王爷,不知我这一壶酒能否换那鸡屁股?”
“卫书?”苏慕遮听漱玉提起过,道:“卫方回卫司空之子?”
“正是。”卫书随口答应着,脸上却是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神情猴急,似乎若不将鸡屁股给他,就要伸手抢夺了。苏慕遮与老道士还未答应他,他已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两人旁边,拔开酒葫芦塞子,就着酒香四溢,说道:“这可是上好的绍兴花雕,我狠下一番功夫才赌赢回来的。”
老道士也是个馋酒的,他接过酒葫芦,骨嘟骨嘟的喝了几口,把葫芦递给苏慕遮,说道:“的确是好酒。”
说罢,撕下鸡屁股啃了一大口尔后才递给卫书。卫书目瞪口呆,似不曾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老道士却振振有词说道:“老叫化尝尝鸡屁股烤熟没。”说罢,抢过酒葫芦,又痛饮一口。
“那烤熟没?”卫书没好气的问。
“咦?”老叫化把葫芦递给苏慕遮,伸手去抢鸡屁股,“我再尝尝,似乎欠点火候。”
卫书身子顿时后仰,算是看明白老叫化实在是无面目之人,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不用。”
老叫化这才罢手,撕下半个鸡身递给苏慕遮,又饮一口酒,说道:“的确好酒,上年头的绍兴女儿红可不是容易喝到的,小子你在哪儿赌赢的,改天我也去顺一壶。”
卫书鸡屁股塞嘴里,一面吃,一面不住赞美:“妙极,妙极,老道士虽恬不知耻,做叫化鸡的本事倒不错。”听老道士问话,答道:“未过门妻子家的,听闻这酒是岳父在妻子出生时埋在桂花树下的,按习俗是待未婚妻成亲时取出来款待宾客的,今日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