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浮生显然不能理解,这么刺激的事,怎么会无聊。
直到孙超走到胡舟身前,说道:“又是你们!”
这当然不是愉悦的语气。
“我以为你会装作不认识我。”胡舟很少这样锋芒毕露。
孙超微征,“这么说,几位不是来赌钱的?”
“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胡舟油盐不进。
“你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孙超的口气已经阴冷。
“我既没有来这里打尖,也没有点菜,而是赢了两千两银子,你说我知道不知道?”胡舟反问。
郑浮生被逗乐了。
而对云方赌坊的所有人,听着两千两三个字格外刺耳。要知道云方赌坊与天方赌坊不同,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却是云泥之别。天方赌坊一曰的盈利,够云方赌坊忙活近一个月。
两千两,意味着薪金与赌坊效益挂钩的,从管事到跑堂,这一个月等于白忙活。这还得是在下个月有大笔营收的前提之下。
相同的是,云方赌坊和天方赌坊背后是同一个东家,都是金钱帮。
孙超已经很多年没与人这样说话,“你确定要在这里闹事?”
众人也忘了,有多久没有人在金钱帮的地盘上闹事了。所以很多人与郑浮生一般兴奋起来。这种兴奋很矛盾,既希望胡舟能与金钱帮掰掰腕子,又不希望胡舟会赢。就像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自己做不到,也不希望别人能做到。
“我要先拿到银子,才决定接下来如何做。”胡舟无所谓道。一本保存不当的天机手抄经书,当然不值两千两银子,但如果孙超将两千两给了,胡舟会认可这样的态度,从而大事化小。
“放你娘的屁!你们在赌坊出千,按规矩要断去一臂,还他娘叫嚣着要银子?!”说话的人用右手食指指着胡舟威胁道。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
说话的人已经倒在了一片血泊中。眼力够得,大概能看出李执先出拳击晕了说话之人,然后齐根拧断了他的右臂,所以他才没有叫出声。
牧千不禁重新认识这对以前只是语气尖酸的主仆。
鲜血的味道,使众人兴奋到了极点,仿佛比把摇娘馆头牌按在身下还要畅快淋漓,是以许多人面带潮红。
面对这样的雷霆手段,孙超一脸的大写的懵逼。
“你们……”沈志话还没说完,被李执看了一眼,生生咽了回去。
“你不知道这里是金钱帮的地盘?”孙超脸色阴沉的厉害,却强迫自己冷静问道。
胡舟有些好笑,“怎么,在金钱帮的地盘,赢钱就是出千?另外,这就是你的倚仗?”胡舟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早知道打架输了会嚷嚷着要喊家长的孩子。
原来他不知金钱帮。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同情胡舟,不知道金钱帮而又挑衅金钱帮的人,从来没有好结果。
云方赌坊虽不是金钱帮的重要产业,尽管不是嫡系帮众,但能成为赌坊管事,孙超一直以金钱帮人自居,这大抵是孙超有这份优越感之后,第一次连威胁一个人的话,也不知该怎么说。
活人不能被尿逼死。
所以孙超说道:“留下他的一双手,外加两千两银票,事情便到此结束。”
胡舟将手探入袖袋,只摸出几两碎银,有些尴尬,然后他回头瞪了李执一眼。见李执早将银票拿在手上,胡舟把银子也丢到他手里,“你说的东西我倒是有,只是你拿得走?”
五百两面值的银票,李执手里那一沓,少说也有近十万两。
没人愿意相信,随随便便拿出十万两银票的,会是普通人。
孙超知道胡舟在霞光长街的铺子,以为银子都是在那里挣得,所以他想明白胡舟为何会大动干戈,因为他曾让人去那里闹过事,脸上的神色愈发沉稳。
银票在李执手上,见识过他方才的身手,纵观赌坊,又有谁敢上前去取银票,更别说要去斩断李执双手。
只是听着胡舟嘲讽的语气,孙超却是平静道:“你不愿配合?”
胡舟多少有些诧异他的平静,“相比来说,我觉得你们愿赌服输拿出两千两银子,事情更容易解决。”
孙超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机会已经给你了,既然你不知珍惜,克农,出去报官。有人在我们赌坊闹事,还拧断他人手臂,云边难道没有王法了?”
在他说报官的那一刻,沈志已然清楚孙超打的是什么主意。开赌坊的,就没有能绕过官府这一关的。势大如金钱帮,在催收赌债方面,与其他赌坊同样如出一辙,无非威逼毒打。次数多了,总会遇到一些极端,会有一些失手,不可避免的要闹到官府。换句话说,如果金钱帮与官府没有瓜葛,也到不了今天的江湖地位。
所以沈志明白,孙超不仅要一双手臂和两千两,他要的更多。没办法,将近十万两银票,没人不眼红。
如果胡舟只是胡舟,在听到金钱帮三个字时,郑浮生一定会规劝他,为这么点小事得罪金钱帮并不值当。然而李公公说,在明镜司遇到任何问题,胡舟都可以找他。李公公与副司督是结义兄弟。
以李公公平曰的护短,意味着胡舟身后站着起码半个明镜司!
郑浮生当然更清楚,谁才是真正的铁板。
当看到衙差与孙超站在一起时,胡舟有灵光一闪而过,想捕捉却是没有捕捉到。
从官服上看,是县衙的捕快。
看着趾高气昂的五个捕快,郑浮生将腰间的明镜司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