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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一定会听到的,会听到的——”说书人不死心的大喊,被关差推出了书桌“瞧你的穷酸样子,饭都吃不饱,还有脸说英雄,等你的英雄来,你他妈早饿死了”

说书人被推搡出了茶馆,一身破衫落寞的走着,在夜色里那样刺眼。终究是没有忍住,林黎站起了身,在皇甫晔拦之前,起身跑了过去,在说书的老者身前,细看才发现,老者是一个半失明的老者,因为他手里拿着一根长棍,在探索着走着。

“这个你拿着”给了那老者几个散碎银子,林黎站在他身边,在老者的感动里开口“你说得对,也许英雄听见了呢,不放弃希望,总是对的”

“对对对”老者感动的对着林黎躬身,之后拿着长棍走了,站在街口,林黎看着那老者的背影,心里闪过一丝酸楚。

端亲王当初是怎么说的:天下间,多少人都在盼着她,等着她,原来,是真的。

“别伤心了”皇甫晔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两人沿着回家的路,迎着月光一步步的走着。

“在我的心里,关竟是一位可亲可敬的老者”握着林黎的手走着,皇甫晔慢慢的开口“这些年,每一次出事,站在朕身后最大的功臣就是他,他为了朕,为了皇奶奶,在一次次漩涡中出生入死,他对朕好,对皇奶奶好,忠心耿耿”

“…”挎着他的胳膊走着,林黎没有说话,只是垂着眼,脑海中刚才的事情在盘旋。

“安胜武在慈宁宫那一次,他为朕挡了一刀,他一个人护着朕跟皇奶奶,趴在门口,差点被安胜武打死,快被打死都没有离开门口的位置,寿安亲王那时候,每一次逼宫,关竟都在朕的门外,一守就是一夜,朕小时候,因为害怕寿安亲王来,不看到关竟在门口站着都睡不着觉”

“朕是不忍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皇甫晔看着月光“在朕的天下安定之后,朕把他打下去,且不说别人怎么看我,我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可是你也看到了”挎着他的胳膊,林黎的声音也带着痛惜“这个人,只能做你一个人的守护者,换做别人,他就是恶魔,那么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我不知道”在河边站住,皇甫晔看着河里的月光“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做,他是对朕最忠心耿耿的人,这些年,风里雨里,多少的血雨腥风,都是他陪着朕,熬过来的,朕能下旨把他杀了吗?朕,不能”

“…。”站在他身后,许久之后,她上前,挎着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头,陪他看着水里的月亮“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真的没有办法就慢慢想”

或许,公的不行,只有私了了。

两人相扶着回家,简单的梳洗后在西屋里睡下,半夜里,看着身边熟睡的人,林黎还是忍不住伸手抚平了他紧皱的眉结,趴在他的肩头,听着他的呼吸均匀。

第二天一早,林黎跟昨天一样出去采买,看到平板车上躺着一个老者,打的浑身是血,几个人正推着平板车带着他去找大夫,扫眼看车板上的人,林黎愣在了当场,这个不是别人是昨天说书的老者。

“老谭已经咽气了”身边的人惊呼,身边的人一阵悲鸣,在深秋的早晨,显得格外悲壮。

“就是因为老谭说了几句关竟的不是,昨天就被人关在家里打死了”

“老天哪,这还有天理吗?”

“是啊,我们怎么活啊”

忍住心里的悲切,林黎背着药篓往前走,不愿再看眼前的悲伤。

“英雄啊——”临河的路边跪了一片人,对着河呐喊“求你了,看看我们的苦难吧,看看我们的苦难吧”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林黎背着篓子的脚步,如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来。

“都在这儿干什么?”不远处掂着棍的关差走过来,把推着说书人的车子往一旁的路旁粗鲁的推了推,推攘着伤心欲绝的人们往一旁走“赶紧走,赶紧走,不过就是死了个瞎子,有什么可惜的”

“林娘子”梅姑哭着走了过来,跟几个妇人推着车子,把说书人的尸体推到了一个破旧的院子里。

破旧的屋里,已经砸的不像样,瓶瓶罐罐在地上尽碎,锅碗瓢盆全在屋子外扔着,一条狗,一只鸟,尸体全在院子里丢着。

“老谭哪”妇人们给老者盖上了白布单,悲戚戚的开口“你死在了你这张嘴上啊,你总是说英雄,英雄来了吗?你最终也没有等来英雄啊”

“老谭啊,你慢走啊,你总说你见过英雄,那你的灵魂,飘到远处,见到英雄以后,说说我们的难处”

“老谭啊,你走好啊”

纸张在火盆里飞灰,林黎转身出了院子,心如刀割一般的疼,转身回家,皇甫晔跟父亲都在屋子里坐着,林黎卸下菜篓,没有说话,只是走进西屋关上了门。

皇甫晔跟林慎卿对视了一眼,起身开门走进西屋,发现这个女人在趴在被子上哭。

皇甫晔走过去,坐在床边拉起她,顺着皇甫晔的手起身,她揽着他的脖子终于痛哭失声“那个说书人死了,被关竟的人打死了”

在她的痛哭里,皇甫晔的身子一怔,门外的林慎卿,脸色悲伤走了出去。

“他没有等来他的英雄”伏在皇甫晔的肩头,林黎痛哭失声“他死了,他到死都没有等到他的英雄来救他,皇甫晔,我们要法律是做什么的,我们要人情是做什么的,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人情难道要这样凌驾于法律之上吗?这里跟人间地狱有什么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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