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妥”老祖宗深沉着脸,面容严肃“这件事还需要商量”
“皇上在说关竟的事吗?”林黎接口,皇甫晔垂着眼,握着她的手点头,是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皇甫晔说的任何事都不再避讳她,前朝的,后宫的,国内的,国外的,都是这样,当然,以前她是不愿意参与的,现在看,也许他也希望她有点建议也不一定。
“我刚才去看了关竟”林黎开口,皇甫晔跟老祖宗都待在原地,像是在等着她说完。
“关竟说”她开口,看着皇甫晔,看着老祖宗“对于这件事他无悔无怨,他只是想给众朝臣一个警示,皇上能把太傅杀了,就不会在意他们那些功劳,不要再想着拿着那点功劳得到皇上的宽限”
殿内一阵沉默,皇甫晔不再说话,老祖宗也不再说话,只有外面风雪的呼啸声。
“关竟还说”林黎看着殿内的沉默,再次开口“治军以严,治国以仁,但是,这仁者,需先有杀天下之狠,再恕天下以德,否则那便只是妇人之仁,要回来告诉皇上,会去地下给两任好好请罪,以赎罪孽”
“…。”皇甫晔的手紧了紧,头低的更低了。
“…。”老祖宗只是转过了身,颤颤巍巍的扶着管琳,走出了大殿,走进了内室。
“皇上”扶着皇甫晔颤抖的肩膀,林黎有点担心的开口。
“朕曾经想过杀了他”皇甫晔开口,声音透着哽咽“在你父亲那里的那一天,朕第一个感觉是,朕要杀了他,朕恨他,朕真的想一心一意的杀了他”
“皇上”感觉到皇甫晔的悲戚,林黎身后抚着他的背后。
“皇奶奶说我,飞鸟尽,良弓藏,我还跟皇奶奶吵了一架,皇奶奶世上对朕最好的人只有关竟,朕说,朕此生最错信的人就是他…”
“皇上”由于皇甫晔的悲伤太过悲戚,林黎的眼里也蒙上了一层泪花“不要难过了”
“皇后”攀住林黎的肩膀,皇甫晔还是低泣出声“朕没有错信他对不对,朕没有错信关卿对不对?”
“对”坚定认真的开口,林黎安慰着怀里的人“没有错怪关卿,关卿于你来说,真的是一个好人”
“是朕独独对不住的人”痛苦的开口,皇甫晔的声音闷到堵“关卿带朕如父如子一心一意,这么多年,从不让朕受委屈,也正是因为关卿对朕爱之切,才有了今日的事端,朕着实有愧于他,有愧于他”
“他今天说了一件事”抚着皇甫晔的背,她轻声开口“他希望保住他的儿子关保,削了关保的爵禄,皇上你怎么看?”
“现在三堂会审,罪名成立,关家父子是主犯,多少人,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件事,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有一个人或许能够促成这件事”若有所思的,林黎安慰的拍着皇甫晔的背“皇上让我一试,或许有几分把握”
“你说宋大仁”皇甫晔抬头,红肿着双眼看她。
“是”轻笑着,林黎心疼的抹着皇甫晔红肿的眼“我于他有救命之恩,这个忙,想必是肯帮的,宋大仁是最有原则的人,这个朝野皆知,由宋大仁出面再合适不过了,皇上不要难过了”
“…。”捉住了林黎的手,皇甫晔的脸色很是为难“为夫不想让你出去抛头露面,特别是为了我的事情,你是知道的”
“说的什么话”捧着皇甫晔的脸,林黎笑着,说的很是认真“夫妻本就是一条根,我为你做些什么,你为我做些什么,才是夫妻之根本啊,对不对,所以,以后不要说什么,不愿意我怎样怎样,我愿意为你去分担的,知道吧”
“呵”含着泪,皇甫晔笑了,抓着她的手,说的很是认真“总觉得你变了,却不说不上来哪里变了”
“…。”抿着唇笑,她依进他的怀里,玩着他领口的衣领“这件事过了以后,我跟你讲讲一个叫林黎的故事,还有她父亲的故事,你就知道了,现在,我们忍住我们所有的悲伤难过,共同努力把这件事撑过去吧,好吗?”
“好”轻笑,搂着她的身子,他转头看着外面飘着的雪花“我以前特别怕下雪,因为每次下雪都没有好事,可是自从有了你以后,下雪朕感觉不那么冷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嗯”她抬头看他“为什么?”
“因为我母亲那一次”悠悠的开口,他看着外面的雪花“其实朕来凤栖宫的时候,清楚的知道,对于金氏的事情,朕已经无能为力了,朕不知道,特别想见你一面,你在外面回来,给朕披上了披风,朕突然有了力量,你知道,那时候,朕就知道了,你一定是朕这辈子遇上的最对的人”
“…。”窝在他的怀里轻笑着,她揽紧了他的腰身,同时看向了外面的雪花“那现在还怕吗?”
“不怕了”轻笑,他搂紧怀里的人“有了你,朕什么都不怕了”
“…。”枕上他的胳膊,她看着外面的雪花越来越大,风雪交加。
第二天一早,早早地,他就去朝里了,今天是最后一天的商议,初定的是,三日后,关竟父子以及从犯当街问斩,所以,朝里今天是最后一次大议,短短的几天时间,关竟的旁节错枝被层层砍下,以开朝以来从未有过的速度,速度之下,让皇帝都措手不及。
现在所有的人都在防止关竟翻身的机会,所有的人都在置关竟于死地,因为他们都清楚,如果这次拉不下关竟,必定遭遇商鞅之祸,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