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青协来此的修士,便只剩了他一个炼气后期。
本来他打算先将其他人等先解决掉,再来料理这人,省的人多碍事。但是陈宏收取灰霾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还剩下三个漏网之鱼。不过也没关系,三个毫无战意的炼气中期对他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故而他便没有出手阻拦。
片刻,三人已经脚步飞快的跑到一边,抱团站在了后面,仿佛在强势围观。
“你们今天来了不少人,我感觉……”
黎白风四下环顾了一周,不急不缓的开口说道。
他的音量不是很高,只是让陈宏能听清而已,话语中也不包含什么强烈的感qíng_sè彩,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于此,战局的开端处倒着朱益带来的三人,被赵朔所镇压,而朱益被吓破了胆,躲在法力近乎干涸的方创身后,头都不往外探。
再往这边来,许向秋怀抱长枪,静静的站在一边,闭着眼睛,不知是在调息养神,还是不想看到什么。李怀山在他的旁边席地而坐,神色有些复杂,若不是他见许向秋倒地,过来查看其有无大碍,只怕现在又要多挨一棍。
黎白风站在场中,衣衫水浸火燎,看起来有些凄惨,神色却是无碍。
在他的四周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的修士,俱是双目紧闭,有的被打晕了现在还没醒来,有的醒来了但是就是不起来。仅剩的三个幸存者抱团躲在一边,只差紧紧相拥。
正前方,便只剩了一人。
“真的很烦。”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陈宏,将这句话补充完整。
陈宏面沉如水,一语不发,手中依旧擎着那柄牛角大弓,没有搭箭,也没有开弓,只是垂在身侧,静立不动。
见他没反应,黎白风也不等待,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现在,烦人的家伙只剩了你一个,所以你现在想和我单挑是么?”
闻言,陈宏眉头微微一皱,神色又凝重了几分,但是仍旧没有开口。
黎白风不想、也没有耐性看他的反应了,当即向前迈了一步。
“踏。”
突然,陈宏竟像是被他突然的举动惊到了一般,突然面色一变,向后退了一步。
他怕了?
黎白风眉头一挑,扫了他一眼。
此时,陈宏的神色又恢复了沉凝,握着牛角大弓的指节有些发白,似是很用力。
而且毋庸置疑,他刚刚确实退了一步。
黎白风盯着他的脸,再度抬起了腿。
但是没有落下。
“你很想让我往前走?”他缓缓的将腿收回,嘴角一牵,饶有兴趣的问道。
陈宏抿了抿嘴,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很平淡,蕴含着几分淡淡的讥讽。
“你怕了?”
他没有回答问题,而是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黎白风微微一笑,虽然陈宏神色变化的很快,掩盖的也很及时,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那抹隐隐的惊色。
不需要语言,这道神色就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么问不对,我教你,你应该说‘你也怕了?’,这才符合语境。”黎白风神色认真的说道,言辞很是恳切,仿佛真的是在教导他。
陈宏的双眼微微眯起,不知在想什么。
“不好意思,等我一下哈,一会儿再聊。”
黎白风不等他开口,便一伸手掌,神色歉然的告了个罪,一副业务繁忙不好意思的嘴脸。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这么忙。
事情自然是有的。
比方说举起一根铜棍。
然后点亮一柱璀璨的金光。
最后反握着重重的插进地里。
看着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陡然浮现出一片灿烂的白金色光华,而后陡然破灭,这件事情就算是忙完了。
黎白风缓缓收起铜棍,其上璀璨的金光已经消散无踪,恢复了古朴无华之形。
就在那片白金色光华亮起之时,他从中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属于庚金的气息,流转在他体内的法力就蕴含着这一属性。
西方庚辛金,白虎主杀伐。
这是一道杀阵。
五行分阴阳,庚为阳金,此阵汇集金属灵气,凝练庚金之气,内里充斥着凶煞的锋锐之意,倘若迈入此阵,只怕顷刻之间就会被无数堪比精钢利刃的锋锐之气给刮成一只血葫芦。论起杀伐,比之许向秋之前用出的那套风炎绝阵还要强出不少。
不知什么时候,陈宏竟神不知鬼不觉的悄然布下了此阵,并且巧妙的表现出了心虚的表情,为的就是引黎白风迈出这致命的一步,真可谓是思虑深远。
也甚是阴险。
“这庚元息阵发动之前处于潜伏状态,并无丝毫的灵气外泄,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阵法已破,陈宏自然没有必要再演下去,他面色平静的开口问道。没有丝毫的计划被戳穿后的不甘与羞恼,倒像是纯粹的好奇。
“那你就好奇呗。”
黎白风友好的还以微笑,满不在乎的说道。
对于如此不友好的发言,陈宏仍未表现出气愤,只是微微摇头,道:“既然黎道友不愿说,我便也不问了,只是有一件事……”
“你这般拖延时间,是在等谁吗?”
他还没说完,黎白风便丝毫不客气的打断道,脸上的笑意早已归于平淡。
陈宏骤然被打断,嘴还保持着微张,本要说的话噎在喉间,却是说不出来了。片刻,他的胸腔伏了下去,没说出的话尽数化为一声叹息。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