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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张国柱血溅凤栖楼,设计除掉了贾德明,兄弟三人一块石头落地。
次日,崇祯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突觉心神不灵,叫人传贾德明进见。张扬也在一角帮着看折子写节略,心中一阵忐忑。崇祯左等又等不见其进来,王承恩进来报知,贾德明昨日就未进宫听传,白云观与其宅邸都未见其踪。
崇祯心头一阵烦躁,传了张国柱进来,问道:“这贾德明怎么回事?两日没来了。”
张国柱躬身道:“臣不知!臣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他了,前几天听他说起,待皇上龙体无碍了,准备去终南山寻道。或许已经去了,也是有可能的。”
崇祯闷哼一声道:“好大的胆子!也不和朕打个招呼。”
张扬见崇祯发怒,也放下笔道:“方外之人,闲散惯了,来去无踪也是寻常的,或许过些日子也就回来了。”
崇祯怅然若失的沉默了一会,又对王承恩道:“将朕的仙丹取一角,用水煎了,朕一会要用。”
张国柱心念一动,道:“杨云前些日子结识了贾德明的师兄,叫寒冰子的,此刻正在城内清风观挂单。二人师出同门,他又是师兄,或许比贾德明还要强上几分,改日叫杨云引见一下罢?”
“哦?”崇祯饶有兴致的放下奏折,又问道:“清风观在何处?”
张国柱道:“就在城南,离禁城也不远,出了宫门往南走上四五里地也就到了。”
“嗯!”崇祯听罢又拿起奏折看了起来,说道:“你去传杨云进来。”
张国柱不知崇祯甚么意思,呆了一呆,张扬朝他使了个眼色,这才如梦初醒般说了“遵旨!”出了宫门打马去叫杨云。
杨云进来时崇祯仍在看奏折,御书房寂静得一根针落地都听得见。崇祯眉头紧锁看着奏章,手中握着的御笔僵在空中,似乎久久不能下笔。良久,“啪”的一声,一滴殷红的朱砂落在纸上,立即洇散开来。崇祯立即惊醒,抬头看见杨云站在门口,放下毛笔笑道:“杨贤弟来了,坐罢!”
杨云躬了躬身,在一角坐了。崇祯道:“近来可好?”
杨云道:“都还罢了。游大哥忙,小弟也就不说甚么客套话了,传小弟进来有甚么事吗?”
“杨贤弟果然痛快!”崇祯哈哈一笑,又说道:“你认识甚么寒冰道人?听说是贾德明的师兄,你觉着与贾德明比起来如何?”
杨云沉吟道:“贾德明虽然有几分道行,小弟却觉着他有些妖气和邪性。寒冰道长不一样,看起来稳重多了,谈吐颇佳,很有几分道家风采。”
崇祯点了点头,看了看房中三人,忽然说道:“给朕准备一套百姓衣衫,你们三人陪朕去会会他罢!”
三人闻言大惊,呆立在原地,崇祯笑道:“怎么,你们想抗旨?”
张扬心念动得飞快,想到前次不慎引了贾德明这妖道进来,差点酿成大祸,亏得杨云偶遇了寒冰子,识破了他的阴谋。今日皇上心血来潮,要出宫去见寒冰子,万万不敢贸然涉险。便站在崇祯身后向两位哥哥轻轻摇了摇头。
杨云躬身道:“游大哥若是想见道长,小弟去邀他进来也是一样的。小弟与他也只是泛泛之交,并不知他根底,游大哥万金之躯,何必以身涉险?”
崇祯笑道:“怕甚么?就算有个甚么事,有张国柱在,也未必能将朕怎么样,朕又不是豆腐做的。张国柱!你不是自比‘百人敌’么,敢不敢奉诏?”
张国柱赶紧跪下说道:“若是臣一个人,哪怕一千人一万人也是不惧的。只是皇上白龙鱼服,这一路都是市井杂地,万一出了差错闪失,我们三个人里头还有两个文弱书生,国柱顾不过来?臣万万不敢从命!”
崇祯道:“朕知道你们的心思,这往返不过两三个时辰的事,叫上锦衣卫换了便衣,前后远远跟着警戒,朕再坐了轿子,由你们三人护着,能出甚么事?这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朕治下哪有这么多恶人歹人?”
他见三人还在踌躇,不禁沉了脸色,又斩钉截铁地说道:“就这么定了!朕好难得想出去散散心,你们就百般阻拦的。张国柱去安排锦衣卫,张扬去给朕准备衣服,朕先和杨贤弟说会话。”
二人无法,只得下去料理。不多时,张扬抱了一堆衣服进来。王承恩伺候崇祯除去了皇帝袍服,换了一身半新的府绸长衫,脚蹬了一双白底黑布鞋,竟像换了个人似的。
崇祯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道:“取朕的泥金湘竹扇来。”他看了看身边呆子似的三人,笑道:“走罢!自然点,露了马脚就没甚么趣了。”
一行人出了宫门,早有一乘竹制小轿候着,轿夫乃是换了常服的锦衣卫侍卫。张国柱骑了赤龙驹在前面开路,杨云与张扬骑了两匹杂色马跟在轿后,前后不远处都有几个衣着朴实的精壮汉子,想是穿了便衣的锦衣卫。
宫门往南不远处便是一片热闹的街市,张国柱骑在马上打起精神,呼来喝去好容易才辟出一条勉强能过轿的小道。
崇祯听着轿外热闹,忍不住揭开了轿帘。他久居宫中,初见这熙攘往来纷繁热闹的市井场所,路旁商铺酒肆鳞次栉比,路上商贾小贩往来如云,卖汤饼烧鸡的叫卖声连成一片,好一幅市井百态景象,一时不禁看呆了。只苦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