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杨云便差风雷去生药铺买回来乌梅、甘草、山楂片、陈皮等材料。风大伯见他要买一大堆药材,心中疑惑,赶紧过来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这大夏天的,中了暑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杨云也只是笑而不答,暂时不说破。
很快风雷将以上材料全部买回来,满满当当一大堆。杨云又在风义山的杂货店取来一大块冰糖。二人抱着一堆东西来到厨房,风雷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跟在后头东问西问,兴奋的上串下跳,柳依然和她舅母也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俩。所有东西备齐,将乌梅、山楂等材料按比例配好,洗净放入灶台上的铁锅,随后吩咐风雷打来一桶井水注入锅中,紧扯风箱,大火熬制,等到锅开,换小火慢熬。大约半个时辰后,见已开始收汁,再放入冰糖,操起铁勺不断搅拌,直至冰糖全部融化。再差风雷去柳依然房中讨来一大块干净的麻布,将熬好的汤汁滤净、晾凉。
杨云指着晾好的酸梅汤,对风雷说:“喏,尝尝吧,小子。”
风雷在熬制的时候就已经被香味熏的垂涎三尺了,杨云一发话,赶紧舀起一勺咕咚喝下。
“哇!太好喝了。”风雷说完又连喝了三大勺,打了一个响亮的嗝后接着说:“杨大哥,这,这是什么?”
“这叫酸梅汤,怎么样?比之卤梅水如何?”
“太好喝了,卤梅水跟酸梅汤比简直就是母猪和貂蝉。”风雷说完又喝了一勺。
杨云笑着给了他脑门一爆栗,“臭小子,你那龌蹉嘴对着勺子喝了,别人还喝不喝了?别光顾着自己,给你爹娘和表姐一人送上一盏过去,让他们也尝尝鲜。”
“是是是,杨大哥。”风雷不好意思的摸着头,赶紧去取茶盏盛汤。
只见那酸梅汤盛在青花茶盏中,红莹莹,亮晶晶的煞是好看,完全不似昨日庙会中乌漆漆的卤梅水。
风义山夫妇和柳依然喝过风雷端过去的酸梅汤后都来到厨房,对此赞不绝口。风大伯又连饮了三盏后感慨道:“我老风虽然无甚大本事,好赖在京城混了一辈子,各种珍馐美味也见识过不少,杨贤侄这酸梅汤真是琼浆玉液、人间美味啊。”
杨云矜持地拱了拱手说:风大伯过奖了。闲来无事,做点消暑饮料给大家消消暑。”
风义山接着说道:“寻常材料,做出这等美味佳饮,真乃化腐朽为神奇,杨贤侄既然有此手艺,何愁在京城立足。”
杨云听到这里,心里一动,与其寄人篱下吃闲饭,不如做点小买,自食其力。这酸梅汤做法估计明朝还没有发明,何不在上面做做文章。
杨云当下就和风义山说出了心里的想法,风义山很是看好杨云酸梅汤的计划,立刻为他出谋划策。两人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合计了一番。
离开华阳城的时候张磨盘送了杨云五十两盘缠,一路也没有什么大的开销,现在还剩三十多两,正好可做本钱,于是二人就上街置办器具。
风义山是老北京,又是生意人,各行各业都是熟门熟路。短短半天功夫,两人就购得方桌两张,长凳八条,陶制大缸两口,碗盏百枚,雇一辆大车拉回。又去药铺购回乌梅、陈皮、山楂、甘草若干。
家中布匹针线都是现成,柳依然和她舅母二人赶制旗帘幌子一面,上绣“酸梅汤”三个大字,右下角更绣有“生津解渴,降暑消食”一行小字。字体娟秀隽永,一看就是柳依然的手笔。
一应器物准备妥当,现在就差选址了。隔日,风义山将店铺交由店里伙计看管,二人来到大街上寻找酸梅汤的好地方。
转遍京城的大街小巷后,两人一致认为鼓楼南面十字路口的大柳树下最为合适。这地方除了四面皆通,街面宽敞外,还有一颗大柳树可以遮阴,最合适不过了,而且柳树还暗指了柳依然的姓,这也是杨云最满意这地方的原因之一。
晚上,风义山和杨云在酒楼宴请了附近的青皮混混,衙役捕快,希望以后多多关照。席间少不了推杯换盏、划拳猜枚。
一切准备停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第二天,刚过卯时,天还没亮,杨云早早便起**开始配料熬汤,风雷图新鲜,也起了个大早,跟着忙东忙西。
酸梅汤这东西,从熬制到饮用,中间间隔时间越短越好,每多一个时辰,味道就差一分,若是隔了夜,就完全不是那个味了。所以必须当天熬制,当天即。
等到天色微明,酸梅汤已经熬好,倒进大缸里,满满当当两大缸,香味诱人。杨云合上缸盖,连同桌凳旗幌和风大伯合力装上平日采货的马车,准备出发。风雷也在旁边吵着要去,于是三个人赶着马车往鼓楼大街走去。
在明朝,清晨的街道很安静,没有汹涌的上班人潮和灰蒙蒙的雾霾,只有清新的空气和扑面的轻风。一切都是如此的恬适安宁。杨云的心情却很忐忑,能不能再明朝的北京立住脚就看自己做的酸梅汤是否经得起古人的检验了。心里又有些好笑,不就是摆摊饮料吗,放在现代可是要被城管追着跑的,一般人都不会愿去做的行业,自己居然搞得如此紧张。这样一想,心情也就放松下来。
三个人不紧不慢的支好桌凳,挂上旗幌,酸梅汤就要开了。早上的气温并不高,加上路上行人稀少,几乎是无人问津,杨云感到很沮丧。风义山却是一点都不着急,悠闲的挥着蒲扇,坐在凳子上闭目养神,风雷这小子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