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叹了口气:“也怨不得你,你是布衣百姓,朕本不该如此苛刻。朕是心里有气,今日孙承祖一事,可见吏志之败坏到了何等地步,朕虽有一代明主之志,奈何没有忠心辅佐之臣,回天乏力啊。朕每日宵衣旰食,衣不解体,他们这帮混账东西,在外头吃酒狎妓,朕心寒得紧。”
崇祯此话杨云自然不敢多做评论,只说道:“游大哥多多保重身体。”
崇祯道:“李凤栖这类人,贤弟今后也不要往来了,迟早坏事,到时朕也保不了你。李凤梧这尚书,朕看也算做倒头了。”
杨云默默点了点头
崇祯又换了笑脸,说道:“好了,不说这个,我们朋友相见,朕怎么又说起国事来了?”崇祯笑了笑,又说道:“朕听说你和张国柱结拜成兄弟了,还有个叫什么的?”
“叫张扬,正在小弟内室回避。”
“叫出来让朕见见罢。”
张扬来到厅中,行了跪拜礼,站在皇帝身前。崇祯看了看他,说道:“不错,有几分风采,张春了是你先祖?”
张扬正色答道:“正是。”
崇祯点头答道:“你也算书香世家,朕听闻你有几分文名,可有功名?”
张扬答道:“皇上登基元年的成都府乡试解元,也参加过三场会试,都是名落孙山,也便断了这心思。”
崇祯沉默了一会,道:“为何如此老气横秋,国家正在用人之时,明年再来试试罢!”
张扬沉默了着不置可否。崇祯又对众人说道:“朕的御妹给你们几兄弟添麻烦了。”
杨云赶紧回道:“游大哥言重了,倒是我们不知公主身份,冒犯的很。”
崇祯笑了笑,问身边坐着的安乐公主道:“今日在你身后弹琵琶和唱歌的女子可是宫中乐坊的人?朕怎么没见过。”
安乐公主答道:“不是,是我在外面结识的姊妹,也是今日参加花魁大赛的人,可惜皇兄一来,她们没了这露脸的机会。”
崇祯又笑道:“还在埋怨朕?朕今日若是不来,你如何收场?”
安乐公主双目一瞪,说道:“哼!皇兄如此瞧不起妹妹,就他们那些人,未必能奈何我。”
崇祯道:“你那三个姊妹有点意思,朕虽不通音律,也觉着不错。下月初九皇后过寿,朕想着给她备上一台戏,叫她高兴高兴。她同朕苦惯了,松散松散也好,到时请了三位姑娘去捧捧场罢。”
杨云点头答应着说:“小弟来安排。”
众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崇祯忽道:“都退下吧,朕与杨云又几句体己话要说。”
杨云心中一惊,他与崇祯虽是称兄道弟,自以为不过泛泛之交,能有什么体己话说呢?
待众人退下以后,崇祯却又沉默起来,似乎在想着什么,杨云便越发疑惑了,不知皇上要说什么。枯坐了一会,崇祯才呡了一口茶道:“杨贤弟,你这杨柳风拢共投了多少本钱?”
杨云愣了一下,不知道皇帝是何用意,说道:“没细算,大约一千多两是有的。”
崇祯又沉吟了片刻,说道:“自朕登基之日,西北民乱一日比一日猖狂,辽东局势一再糜烂。朕不得重征辽饷、练饷,用来平辽练兵,近日诸臣又在议开征剿饷用来平乱。朕也知道百姓日子不好过,朕也没办法,只有等将来局势好了再来减赋安民。”
杨云对这些事没什么见解,摸不清崇祯的意思,莫非他要问我要钱?这“三饷”随便一项每年也有几百万银子,自己这点钱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崇祯叹了口气接着说:“朕的日子不好过啊!”
杨云只得附和道:“游大哥不必过虑,百姓们自会明白你的苦心。”
崇祯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说道:“军务开支如此之巨,国库日渐空虚,朕也好几年没领内帑了,已经穷得快掉底了。朕身为一国之君,架子还不能倒,养着一大家子人,逢年过节还有些勋贵要赏赐,如此下去,只有去讨饭了。”
杨云吃了一惊,莫非皇帝要问自己借钱?遂试探着问道:“游大哥节俭,世人皆知,今日听你这么一说,小弟也深有感触。小弟孤身一人,身上银子也没处花,愿意给游大哥孝敬些。只是杨云财力有限,多了拿不出来……”
崇祯愣了一下,哈哈笑道:“杨贤弟误会了,朕还不至于问你借钱。”
杨云面色些讪讪,尴尬的跟着笑了笑。
崇祯又压低声音说道:“杨贤弟,听你说这杨柳风才投了千把银子,便有十数倍盈余,朕很佩服你的手段。想着从内帑里挤出十万两银子,你去代朕经营。也不说要十倍利,隔年有个五倍利,也就行了。”
崇祯绕了个大圈子就是为了这么个事。杨云心中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慨,他身为一国之君,居然穷到这般地步。为了确保军务开销而不领内帑,皇帝做到如此地步,也算古来少有,可配可敬。
转念又一想,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答应呢?他也是凭着机缘巧合才将这杨柳风做大的,若是门门生意都能一本万利,岂不是人人从商了?心中便有些为难。
崇祯似乎看出他心中踌躇,又说道:“若是有难处,三倍利也可。”
皇帝话都说道这般地步了,杨云只得说道:“游大哥,小弟并非有意推脱。只是这生意之事,有盈有亏,并无定论。”
崇祯笑道:“贤弟的手段朕是明白的,你看如此可好?朕给你十万两,你自己去把握,不论盈亏,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