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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朝前,他深深的凝望了一眼“议政堂”正中高挂的“卧薪尝胆”四字匾额,然后面对众臣,发表演讲:
“昔日越国当年被吴国打败,越王勾践做了吴王夫差的俘虏,妻子,大臣都做了吴国人质,勾践回国后,卧薪尝胆,忍辱偷生,谋虑复国,十二年后终于一雪前耻。 x23u更新最快
今日我大明山河残破,南北二都沦陷贼虏,止剩岭南一隅,崇祯,弘光,隆武诸帝先后殉国,国运跟越国当年何其相似!
朕登基两年之间,鞑虏穷追猛打,数次大举南下,一战两广,二战江西,三战湖广,意图一举灭我大明!
以至于朕堂堂天子,不得不效仿武夫,奋力搏击,不避锋镝,亲冒矢石,数度置身危难之间,顾命不暇,命运比那越王勾践又强到哪里?”
众人聆听朱由榔的训话,心里都分外难过,早有内侍点燃一大把香,分给众人,朱由榔接过香火,向“卧薪尝胆”四字施礼,道:“国耻昭昭,天日昭昭,朕愿学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励精图治,光复河山,恢复中原!”
众臣举香膜拜呼喊:“卧薪尝胆!恢复中原!卧薪尝胆,恢复中原!”
“朕对目下时局,有一个基本判断。”朱由榔插放香火,回身继续道:“月前湖广会战,江西会战已让鞑子看到我大明尚有一战之力,让鞑子从此不敢再小觑我大明无人,朕以为,只要我方前线大军粮饷军资充裕,最少也能博个对峙之势!”
“陛下所言极是,益阳一战,力挫强虏,南昌又拉锯了数月,鞑子费尽心机,终不得破城而下,足可见民心所向,众志成城!”瞿式耜附和。
朱由榔点头:“既然所见略同,那今后朝廷方略也就明确了,先集中各方力量,抗住鞑子锐利的兵锋,守住湖广和江西等前线要地,再招揽人才,整顿丈量田亩,改革内政,发展(经济和军事)实力,同时建邦南洋诸藩国,团结力量,等朝廷建立出稳固的后方后,再大遣精兵,收复金陵,则大明复兴有望!”
“我等谨遵圣训!”
众臣遵旨,以为朝议到此该散了,不料朱由榔突然向众臣作了一个鞠,说了句掏心掏肺的话:
“朕志在兴国,当如太祖创业,于马上治天下,还望诸位臣工齐心协力,同舟共济。”
众臣见皇帝如此行礼,心头一热,高声齐奏:“陛下英武,臣等定与陛下同患难,共进退!”
众人施礼后,朱由榔退朝。
……
焦琏拜别皇帝出师后,带着近万步骑星夜兼程,驰援分手关守将李元胤。
古时交通不便,大军行路很费时间,等到焦琏领着近万将士进入潮州府地界后,已是八月中旬。
兵荒马乱时代,路上几乎没有行人,焦琏率军不分昼夜急赶,沿途遇到行人全部裹挟入军中,以防泄露大军行止。
临近分水关时,为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目的,焦琏特地把队伍拉近柏嵩岭,在密林中隐藏队伍的踪迹。
山上古木参天,百草茂盛,近万人马藏匿其间也不必担忧会被人发现。更重要的是,柏嵩岭离分水关仅七八里路,是出奇制胜的理想的藏兵处。
焦琏这次率领的人马,都是天子亲自调教、训练的亲军中的佼佼者,武艺出众,士气高昂,战斗力极强,但要想凭八千多人马击溃数倍于己的清军,明攻强打却是没有必胜的把握。
毕竟围攻分水关的清军统帅是汉军八旗固山额真金砺部,金砺手下也有一支善于使用火器的部队,名为乌真哈超,配备大量的火炮和鸟铳,火器十分犀利,所部一万多汉八旗战力十分不俗,不比孔有德,耿仲明等三顺王的东江老卒差多少。
除了一万两千多本部汉八旗外,还有从河南、山东、山西调来的精锐绿营兵两万多人,总兵力不下三万,绝对是御营羽林军的劲敌!
因此,焦琏早在路上就已想好对策,准备以奇兵夜袭围关的清军营盘,力争重创清军从而解除分水关之围。
自从当初清远一战,夜袭李成栋军失利,本部三四千人马差点全军覆没后,焦琏明显收敛了轻敌自大的情绪,又被皇帝训斥了一通,行军打仗时谨慎小心了许多,再也不敢鲁莽行事了。
安排好明、暗哨后,焦琏严令部下抓紧时间休息,养精蓄锐以备夜战,自己和亲信部将们攀上山头,远眺分水关城。此刻,他最担心的就是分水关城已失陷敌手。
时近中午,天气晴暖,能见度极好。焦琏和新晋副将刘穆之几人居高临下,可以隐约看到清军正在尽力攻打分水关城。焦琏心中大定,心想不论今夜的奇袭是否能胜,至少自己来得还算极时。
刘穆之是已故闯军大将刘芳亮之子,三十上下的年纪,个子不高,面皮黝黑,双目有神。
益阳一战,他先登为勇,勇猛异常,带着老父留下的六百多亲信骑兵奋勇杀敌,在堂堂骑兵野战交锋中力挫三顺王东江精骑的威风,大大鼓舞了军心士气。
尔后又随虎将李定国拼死截击意图突袭两面夹击的满蒙八旗兵,战到最后所部六百多亲信骑士只剩不到两百,伤亡惨重,人人带伤,各个见血,却仍不退缩,终于等到了援军,击退了五千多满蒙八旗,立下了卓越功勋。
朱由榔感念其功劳和忠诚,战后破格提拔其为御营羽林镇副将,作为总兵官焦琏的副手,分管羽林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