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身影走后,在那摊绿色的被腐蚀的地板上面,突然有什么东西耸动了一下。一个浑身绿色的小虫子从那堆腐蚀物中钻出来了,它抖动着背后淡绿色宛若透明的薄膜,耸动着额头的长长的油绿色的触角,舔了舔四只细长的爪子。
然后,这个绿色的丑陋的小东西,双腿猛地用力,从那摊腐蚀物中飞了起来。
它在空中慢慢悠悠的盘旋一圈,然后又在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栏杆上细密刮痕上方盘旋了一圈,好像喝醉酒的无头苍蝇,最后在栏杆上那丝细红的血迹上盘旋了一圈,终于好像清醒了似得,也不在晃晃悠悠的飞行,而是悬停在空中。
终于,猛地一个加速,空中再也看不见这个小身影了。只留下一圈气浪。
这是老毒物留下的毒蛊,被江湖人称为追命蛊,因为凡是被它锁定的对象,无论逃到天涯海角,终逃不过它的追踪。
但它的毒性并不致命,只会让人状态不佳,气血活性下降,功力运行阻塞,精神不佳,恶心反胃。这毒性对一个普通人而言都不会致命,更别提它追踪的那些高手们了。
但没有人会怀疑追命蛊的名头。因为只要你被它盯上了,那就意味着你被老毒物盯上了。它的致命性就体现在老毒物身上。
也许有人会说,既然,这东西毒性不强,只擅长追踪。那么直接把它弄死不就行了,这样,老毒物也不能追踪到自己,自己不就安全了。
也曾经有人试图这么做,可是,他们根本发现不了这个小东西,一旦它发现自己的目标,便只会缩小自身,潜入你的毛孔里。
你周身如此众多的毛孔,你怎么能确定它潜伏在哪一个毛孔中呢。
而且,它只要潜入了毛孔,就会彻底沉睡,进入假死状态,会散发出一种人类无法察觉的味道,给老毒物提供信号。可是寄主却根本察觉不到。
这是老毒物培育的最得意的蛊虫了,它帮助他追踪了不少敌人,也帮他预警了不少敌家,使他躲过不少次的围剿。
老毒物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这种蛊虫了,一是因为它培养起来费时费力,二是现在很少有人值得他再次使用这种手段了。
可是现在他又拿出来它了,可见他对伤害她孙女的敌人的痛恨和重视,还有他追杀他们的决心。
绿色的追命蛊,只用了两息的功夫就飞出了校园,在半空中突然它停了下来,浑身一阵抖动,然后分裂成了数个更小的带着翅膀的虫子,朝着不同的方向飞了出去。此时这小虫子个头更小了,速度更快了,更加不易察觉了,好像已经和空气融为一体了。
远远的钟楼上,老毒物静静地站在钟楼最顶端,任凭狂风呼啸,他自巍然不动。
这个位置可以俯视小镇,可以看见纵横交叉的街道,可以看见街上奔走忙碌的人群,以老毒物的实力,他甚至可以看见街道上慵懒的猫咪和它嘴角的胡须。
老毒物注视了一会安宁的小镇,叹了一口气,果然老了,已经看不清街道青石板中间忙碌的黑蚂蚁了,已经老到有人忘了老朽的威名了,已经老到有人可以在我头上动土了。
这声叹息渐渐变成了一声冷哼。
他举起右手,那里静静的躺着一只肥大的洁白似玉的肉虫子,那是追命蛊虫的母虫,正是靠着它,他才能追踪到所有的追命蛊的方位,才能接受追命蛊散发出来的特殊气味,才能千里追命。
他察觉到了追命蛊的分裂,他更清楚这追命蛊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不分轻重,只要在现场能察觉到的任何线索,任何人类留下的痕迹,它都会当成自己的追踪目标。
以往他使用的时候,都会特地指认单一物品或区域供它追踪,可是他现在却不想也没有精力这么做了。他已经不想思考了,已经不想再费精力去排除凶手了。
冷雨嘴角擒着一抹冷笑。
调查从来都只是警察的任务,杀人从来都只知道杀人。
宁杀错不错过,怪只怪你自己不该出现在那个主席台上,不该出现在那个看台附近,不该惹怒我!
冷雨静静地看着远处逐渐浓郁的夜色,和蔓延上来的浓浓的阴云。
要下雨了,他心想。
但他并不打算换个位置,或换个地方,因为夜晚才是他的主场,下雨从来都只是配菜,是杀人的配菜。
他不讨厌下雨,反而有些喜欢,不只是因为他名字里有个雨字,更多的是因为,下雨的时候,喧闹的雨滴声会掩盖住痛苦的呻吟声,会消除所有痕迹,会让他心里宁静,更加专注。
所以他有些期待地看着那片靠拢的阴云。
让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油绿色的追命蛊分裂了更小了,他们已经彻底融入了空气,彻底变成了空气中的一粒浮尘,可是这粒浮尘的威力却并不稍减,它依旧是可以让普通人卧床重病的蛊虫。
夏生他们找到的凶杀现场,范围是在是太大了,里面预留了太多的人类的气息,所以相应的蛊虫也分泌了太多了分,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这些蛊虫像是花粉,随风潜入了千家万户。
它们的目标也包括玉华园。
......
张妈因为提到了关于魔化的张凡的处置问题,引来了长时间的沉默。
整个小小房间里的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
张爸看着张妈一幅垂怜欲泣的表情,不由得一叹,他起身一把搂过了沉默的张妈,将她的头埋在了自己的臂弯里,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