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降临,遥远的奇迹境地青冥境亦是如此,这对云罗九道与埃斯法而言是一场耐力的考验。
云罗九道的四人中,除了提耶晖尔之外皆在雪城附近的林中等待。
白日的浓云已完全褪去,天空星辰密布,这里的夜空星河璀璨,呈现出各样若灯笼般的彩色。森林中的植物发出微光,照亮一片岑寂黑夜,奇异的鸟兽在林中唤鸣。
云罗九道的三人离开栖身之地去林中溪流汲水,风决双雷刚刚触及河流,却听那边树林中传来破道的簌簌声响,嘎嘎若鸭子一样但却粗沉百倍的叫声随即传来。
“有野兽!”风决双雷起身欲抽出背后兵器,灭法神罗上前阻止,顷刻之间,那野兽闯破灌木丛探出头,它长着虎身却比那大得多,它浑身青色,头上戴着红色花冠,满嘴尖牙向三人怒吼。
“他是食肉的野兽。”风决双雷道。
“不要出声,不要表现出杀意。”灭法神罗动作轻缓,“青冥境的物种皆有情感,我们要尊重这里的自然。”
那野兽见三者平静下来,喝足水便立即离开,灭法神罗之外的两人感到吃惊。
“这里的一切我清楚得很。”灭法神罗低头汲水,“外界的人把宰杀动物当做习以为常,可这对我来说却是比同杀人更加重大的罪恶,万物都具备情感,何必以一己之力将残忍利刃指向他方?当一种罪恶成为一种习惯,人们潜移默化地承认了这种罪恶,时间过去,它演变成了一种文明,罪恶的文明,人们在这文明之中毫无察觉地醉生梦死,以为他们所做的事都是理所当然,实际上,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理所当然,如果出现比人类强大百倍的物种,他们对待人类如同动物,那么人类定会真正理解我的言语。”
这样的话令风决双雷与努伊比斯感到他完全如同另外一人。
汲水完毕,三人回到原地,努伊比斯欲生火取暖,灭法神罗阻止。
“莫要烧毁自然的福荫。”他说。
“那么这次的理由呢?”努伊比斯道,“前方便是雪城,虽然这里一片绿色,但也不免来往寒流,这里的一切都是这么奇特违反正常自然规律。”
“对比于外界,这里才是最真的正常。”灭法神罗辩解。
“好吧。”努伊比斯隐忍,他放弃生火,“我们谈些别的,提耶晖尔现在依然没有回来。”
“他在那里探路还是说他发生了意外?已经一整天,雪城中若是隐藏着什么,恐怕他也难以招架过来。”风决双雷道,自从亚都死后,他的神色大不如前,他总是对自己心存愧疚。
“不必做无聊的担忧,我们约好明日清晨。”灭法神罗道,“明日清晨,当日出再起,光明从东方探出,我们便踏上雪城。”
此刻,埃斯法正在远处的高空藤床上倾听着他们的言语,他知道他们口中的提耶晖尔便是晨间登上雪城的人,更清楚那个人前往雪城是为了何等大事,他闭上双眼一身清闲,等待明日圣洁日光的降临。
夜空寂寥,雪城上除了流动的烈烈风声和其与岩石棱角以及光滑瓷罐的摩擦撞击声一片寂静,这里生灵极少,空气与天空净若雪峰上的白雪,仿若万物都已沉睡千年。
那白熊将提耶晖尔叼起后,一直向西方奔走,直到雪城的尽头,在那巍峨雪山的山脚,它停伫步伐。
山脚下有一口人字形山洞,巨熊将其带入其中,同时幻化成人形,在其中生起营火。
两人坐在洞内的方形石上,提耶晖尔注视着他,他的冰蓝之眼与自己的有几分神似。
“你已经得救了,他们皆以为我将你撕成了碎屑。”帕森言语粗沉,他盯着提耶晖尔,“你要老实些,别以为我没有将你吞掉的念头,你曾让我流尽涎水。”
“你为何要这样做?”提耶晖尔言语冰冷。
很久,帕森一声粗笑,“你是这里的人?你是遗留下来的帝决氏(1)雪城人?”
“貌似这样,或者,可以这么说。你们的头目是谁?你似乎背叛了他。”山洞中一片岑寂,片刻之后,提耶晖尔冷笑道,“我不需要你多余的搭救,我刚刚回答了你的问题,所以,作为交易……”
“头目,他从不是我的头目,他永不属于这里,现在,过去,将来更不属于,他是个恶贼!是个下流的侵入者!”帕森怒声道,“雪城人,你的身份便是我将你救下的原因,我是人熊帕森,这一种族现在已经很少很少近乎消亡,我们原住地在雪山那一边遥远的诺尔冰河,那里靠近大金森海洋,我们族人经常到那里捕捉肥美的金条鱼(2),也许你们并不知晓我们的存在,但我们清楚你们,我们生活在隐蔽的地下寒洞内,有一个偌大的家族,我们的首领是无人能击败的冬之冥王,他能够吞吐狂风暴雪,不受一切寒冷的制约。我们无需信仰他人,我们自己便是自己的神灵,我们的生活井井有条,安逸自在。”
“但有一日,那大概是两百年前的事了。罪恶的罗门力尔带着恶念若黑风而来,他知道青冥境蕴藏着永不穷竭的力量,便若野犬一样四处嗅闻。”
“那一天,他撞到了我们的家门,并随之产生让我们臣服于他的罪念,他无法战胜首领,就抓走很多妇孺作为人质,最后用奸计将首领暗害,我们的族人皆不愿效命于他,他便将他们残忍杀死。现在家族中只剩下我一人,我为了活命复仇,才作为他的下属带着魔兵帮他看守此城。”帕森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