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透过窗户射了进来,照在林辉那张惊骇的脸上,他绝不是一个正经人,甚至有些口无遮拦,但像这种没头没脑的荒谬话,他是绝不会故意说来玩的。
我试探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那个杀人凶手根本就不是人,它……它是鬼!”林辉又焦急地重复了一遍。
在我确定这不是对方一时的胡言乱语之后,对于他所说的内容自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尽管在离开录口供的那个房间时我反复告诫自己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回归到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中去,可是对于未知与神秘的好奇永远都是人类无法戒掉的毒瘾。
“你究竟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这样说?!”我也努力地压低声音。
现在的我们就像两个阴谋家,正鬼祟地谋划着什么,好在警察并没有发现,这才使得我们的对话得以继续。
“那副耳机,就是我们刚才戴过的那副,原来……”
“等等!”
我突然打断了林辉的话,向他的身后使了个眼色,卢勇正朝着我俩走来,不用问也知道他是为何而来。刚才出门时见到那副耳机的不详预感,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印证。
卢勇在我们面前停下脚步,却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又用那种让我厌恶的眼神,将我和林辉打量了一遍。
我不想让这种无形的压力蔓延,便抢先开口问:“还有什么事吗?卢队长。”
“哦,没事了,我过来就是想说,你们可以回去了。”
他的这句话让我有些始料未及,看着我一脸的惊讶表情,卢勇露出了今天的第二个笑容,“怎么?不想走的话就跟我回局里去吧?”
“走!当然想走!想什么呢?洛俊!走啊!”
林辉在旁边使劲地拽我,生怕我一糊涂就真的跟他们回局里去似的。
“不过,这段时间你们可能去不了太远的地方,案件还在侦破之中,随时都会让你们回来协助调查。”
说完,卢勇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半调侃地说:“想不到你的心理素质这么好,在你身边死了人还能这么从容,看来以后我们还有很多碰面的机会。”
自己差不多是被林辉从房子里拖出来的,心里则一直琢磨着卢勇最后的那句话,从容?我转头看着林辉问:“我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很从容吗?”
林辉使劲地点头,还翘起大拇指佩服地说:“洛俊,我以前怎么就没发觉,原来你小子这么有种!老子的裤裆到现在可还有点温度呐。”
“那是你自己没用。快,你现在可以把刚才的话说完了,你说那副耳机怎么了?”
对于林辉的夸赞,我心里半点都高兴不起来,我真的不愿意再跟那个卢勇打交道了,还有这个该死的刑侦大队。
“我原以为听不见身边动静是戴着耳机的缘故,可谁知那耳机看起来厚重,却根本不能隔绝外界的声音!”
“什么?!李清离我们这么近,他被杀的话,我们怎么可能听不见任何动静?!”
这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在如此狭小寂静的环境里杀人,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难道那个凶手真的是……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凶手根本不是人。没有人可以悄无声息地出入那个暗室,更没有人能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无声无息地将一个人折磨死!”林辉的喘息变得沉重,双手紧张地相互搓揉着。
“可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刚才我录完口供出来时,无意中听见两个警察在讨论,其中一个女警手上还拿着一副我们用过的耳机呢!”
林辉说的那个女警应该就是小刘无疑,这样说来这件事应该是真的,虽然我不太相信冤鬼杀人说,可也无法用常理来解释这件事情。
“唉~”我长舒口气,“算了,案子自有警察去查,我们还是别想那么多自寻烦恼了。”
林辉还是满脸愁容,他得出的这个结果实在过于可怕,我不想让这种情绪蔓延,遂转变话题道:“你这副认怂的样子可别让美女瞧见,要不然……”
说到美女,林辉暗淡的双眼立刻亮了,一扫颓势地说:“你说的对,反正我们不是凶手,那个凶手杀了想杀的人,关大家鸟事,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的美女去。”
说完,他便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叶家姐妹旁边,当起了护花使者,全然忘了自己还温热的裤裆。
出了这档子事,谁都没了继续游玩的兴致,相互间草草地道了个别就回家去了。
虽然嘴上宽慰林辉不要多想,可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过于诡秘,没有半点头绪,以至于让我难以释然。
好奇害死猫,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是死在自己的好奇心上,我反复告诫自己,尽可能压下心中的胡思乱想,这样才能让自己稍微轻松些。
不知不觉,街道已华灯初上,各色霓虹晃人眼球,也暂时晃散了我心中的愁绪,紧绷的神经稍一松懈,肚子便不争气地叫了,我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一看时间竟已过了晚上八点。
我找了家饭馆胡乱吃了点饭菜填饱肚子,周围人声鼎沸,嘈杂得像早晨的菜场,若是换作平时我必定会因为无法忍受而离开,可今天,这种混杂的声音却让我有种安全感,一种另类的平静。
我租的房间就在离市中心不远的一个居民小区内,五楼,三十平米左右的一室户,即便是这样的小房子对于我这个社会底层的工薪阶层来说,也是负担颇重。
就在三年前,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