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那个房子里死过人?”我佯装不知地问。
“是呀,听说那家人全都死了,老惨了,不过我们那会儿还没搬过来,所以并不是亲眼所见,但你严叔办过那个案子,就是他告诉我的。”
我似乎把握到对方话里一些不合逻辑的地方,想了想,不解地问:“既然这里死了那么多人,你们为什么还要搬过来?”
“我也不知道。”
严大妈的这个回答让我啼笑皆非,要不是看她说话时一脸正经的表情,我真的会以为她是在逗我开心。
“你大概觉得这话很可笑,但我是认真的,当初是你严叔坚持要搬过来,我起初也不同意,却拗不过他,就只好答应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303室死的人里有一个是他的战友。”
“战友?”
“是的,虽然他从没提起过,但我猜想,或许就是这份情谊才会让他在战友死后选择搬过来吧?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又能抱怨什么呢?”
严大妈的身上闪烁着圣母的光芒,让我由衷地感觉亲切,我不由地在心里感慨,同一屋檐下的两个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至于严叔的那个战友,应该就是薛子龙无疑,然而他坚持搬来这里的理由却绝非严大妈猜想的那样,虽然自己还不清楚他的真实目的,但肯定和303室有关。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着,犹豫着是不是要再问些关于303室凶杀案的事情,毕竟自己已经来到这里,无论问或不问,在严叔和卢勇看来并无差别,都是一个危险的讯号,一个足以让他们杀人灭口的讯号。
所以,索性破釜沉舟,说不定还能让自己冲出一片新的局面。
我又喝了口水,清了清干燥的喉咙说道:“被您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想听听303那个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想一定非常离奇吧?”
严大妈闻言皱起眉头,想了好一会才给我讲起她所了解的10.18凶杀案。
或许是平时过于孤单的缘故,严大妈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变得滔滔不绝,只可惜她讲的内容都是我所知晓的,那些可以在新闻里播出的内容。
“其实关于这个案子我知道的也不多,看得出,你严叔自从这个战友过世后就一直闷闷不乐,我想他一定是很伤心。”
伤心?
把这个词用在严叔身上让我嗤之以鼻,我为他想了千万种闷闷不乐的原因,但唯独不会是因为死了战友而伤心。
可即使我的心里再鄙夷这个人,也不会说出来,因为严大妈的善良是值得尊重和保护的。
如果说严大妈可以抱着这个美梦活着,我又何必非要打破它呢?
告辞离开严家时,严大妈显得颇为不舍,她叮嘱我路上小心,平时要吃饱穿暖,有空就常来坐坐,像个家中的长辈絮絮叨叨地关照着自己的孩孙,让我这个常年身处异乡的人,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家的温暖。
走出严叔的家,我又扭头看了眼303室,确定对这里没有任何印象之后,才下楼离开了。
突然,我的脚步戛然而止,空荡的楼道里,我听见另一个脚步声正尾随着自己,就像我的影子,我走他也走,而当我驻足时,那个古怪的声音又随之消失了。
有人跟踪我!
这几乎是我出自本能的反应,虽然来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现在,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还是瞬间涌了上来,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毕竟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而自己来到这里本就是个天大的疏忽了。
我压下狂跳的心脏,屏足了一口气,拔腿就往楼下跑去,身后的脚步声也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近,死神的镰刀仿佛已经高高地悬在了我的头顶。
不过好在只有三层楼,当自己冲出大楼的一瞬间,那种令我血脉偾张的压迫感突然消失了,而我口袋里的电话也在同一时间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一看,是徐龙的电话,对方在我接通电话的那一瞬间,用一种低沉却带点咆哮的口气说道:“快跑,出小区右转,然后上车!”
我几乎是在听到徐龙警告的那一刹那,下意识地拔腿往小区外跑去。xh.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