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湾上,一艘两三千吨的小型货轮在海面上航行着。⊥,x.这年头这样小型的货轮基本上已经不会生产了,大唐船东们更偏好于1万吨到3万吨左右的散货船和集装箱轮。这些吨位比较小的货轮,大多数早些年间建造的,属于老船了。
江戊伯静静地立在船头甲板上,看着船舶推开波浪前行,他也已经是知天命之年,只不过仍旧操劳在第一线。当年他是从嘉应下南洋到婆罗洲讨生活的华人劳工,婆罗洲华人内部的斗争之后,他来到了大唐。先是在国有的贸易公司中任职,其后学了一些经验和见识,江戊伯又出来自己做事。
现在他的贸易公司,经营两条航线,年收入也颇为可观。他也差不多把公司主要业务交接给自己的儿子了,只是要紧的一些事情,还是由他亲自出面的。
这次他亲自坐镇压船,还是因为这条航线和商路是他们公司新开拓的。客家人有一股闯进,在融入大唐的氛围之后,这股闯劲则更加明显了。很多热门航线,比如从洛杉矶到上海这样子的,大头都让几家国有大公司和一些私人巨头占据,如江戊伯的小公司是很难竞争得过的,利润会非常的低。
很多私人贸易公司就开拓独属于自己公司的新航线,他们去到那些蛮荒,甚至没有什么外来者到访的地方,不管当地是封建国家还是原始部落,他们都尝试前往去兜售大唐的货物,赚取可观的利润。这二十年来不知道有多少胆大心细的海商,通过这样的方式累积了万贯家财。
江戊伯的小公司主要是跑南海和印度洋的生意的。他的货船前往香港进货,买的都是比较容易出售的大唐商品,以日用小商品居多。然后转运这些商品到各个海外领去出售,能够赚取差价。在各海外领,公司又采购当地的一些特产,再转运香港出售。那里有规模更大的贸易公司采购各种原料和特产,供给本土的工厂和其他需求。
不过这条航线已经越来越难跑了,竞争太过激烈,很多大型贸易公司也看中了越发兴盛的海外领航线,江戊伯的公司利润越来越薄,不得已江戊伯决定开拓新的航线,帮助公司起死回生。
他选择的新航线,就是前往波斯湾的航线。
江戊伯身边的小儿子江鹤城对于父亲的这个选择并不是特别理解,他说道:“父亲,此时华沙体系正开始运转起来,国际间的贸易额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着,大唐的贸易公司,不拘是本土的,还是特区的、海外领的,都热情满满地投身进来,与那些华沙协定的缔约国做生意。这些国家往往有一定的市场和消费基础,再加上政策性的取消进出口限制和关税减免,怎么看都是大有可为的局面啊。可是咱们不拓展这些航线和门路,却跑到了这什么波斯湾来受罪,怎么看都不太正常吧。”
江戊伯在婆罗洲的时候,没有什么子嗣,是来到大唐之后才生养了好几个子女。年纪大一些的已经成年了,大儿子比较稳重,小儿子现在实际上还是学生,考入上海的复旦大学了,让江戊伯十分骄傲。
不过小儿子江鹤城虽然聪明,但是经验上还是缺乏,江戊伯笑着答道:“看起来,确实是那些缔约国的生意更好做。可是谁都知道这回事,拼死地都要挤进去发一笔财。咱们唐人做生意,虽说也有同行的合作,但更多是互不相让地竞争。这些年咱们也没少受那些大中公司的排挤。他们能吃一盆,就不会给咱们留一碗的。到时候又是在价格上搞文章,不管商务部怎么发文件,都是止不了这一套的。”
江鹤城也明白这个道理,他道:“毕竟垄断的生意才好做。”
江戊伯道:“没错,可是咱们江家是没这个实力的。再者说,那缔约国都是些欧洲国家,咱们江家的公司,做得都是南洋海外领的生意,在欧洲那边也没有人脉和门路,一头扎进去,怕是要撞个头破血流的。”
江鹤城觉得父亲的眼光很犀利,他又问:“可是那咱们为什么选波斯湾这地方呢?这里四周也没有什么良田和资源,都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人口也少,怎么看都没什么潜力吧。”
江戊伯摇摇头,面容颇为自信,说道:“为父早年也是跟国内政界很多高层接触过,也有些往来。十多年前,为父就听大人物们不经意提过,说着波斯湾是块宝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稀罕,但是当年大人物们点名的几个地方,如今几乎都变成咱们大唐的海外领了。近日来,又占下了印度西北之地,苏拉特很快就会成为我国在印度西岸重要的港口,咱们从南洋过来虽然路途遥远,但是之后就可以停靠锡兰和印度的港口,便利许多。条件都已经成熟了,咱们自然便要来探探门路,将来如果这波斯湾发达起来,咱们江家公司怎么也会跟着兴旺起来的。”
江鹤城没想到父亲的判断居然会是当年大人物随口说的东西,虽然看起来不算特别靠谱,但是江鹤城却知道也许这个比什么都靠谱。商业情报和政策转移对于商人来说,意义是无比重大的,能够在政策和形势动作之前提前布局和下手,那么之后就处处是占便宜。
正当二人有些沉浸在对未来的畅想中时,船长跑了出来,对江戊伯道:“戊伯,海面上有情况啊,两条小船朝咱们这边划过来了。”
江戊伯和江鹤城一看,果然看到两艘比舢板大不了多少的船只,朝着他们的货轮过来了。那船上是一群包得严严实实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