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柔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本是极度疲累,可是头脑中乱纷纷的,一时间难以入眠。她想起回到京城后这些事,想起早些年在边城的那些肆意快活的日子,想起父亲想起邵俊想起军中那些叔伯兄弟们……
不行,她一定不能让邵叔叔有事!迷迷糊糊间,她脑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在盘旋。
第二日,滨柔和魏如筠在门口一相遇,两人都忍不住一笑。显然均是昨日睡晚了的缘故,二人眼底下都带着些青黑色,脂粉掩饰下仍能淡淡地显出。
两人默契地都什么都没说,坐上软轿往文英院的方向而去。
到了文英院,滨柔下了轿一惊,门口不像昨日那般,而是有一队侍卫把守,都是身材高大神情冷肃,手里的长枪腰间的佩刀映着日光明晃晃地闪眼睛。
滨柔被那冷光闪地眯了下眼,她微微转过头,欲招呼魏如筠一同进去,眼角余光突然瞥见站在稍远处的一个侍卫,她惊了下,装作不在意地瞧了清楚那侍卫的脸,顿时脸烧了起来。
竟然……是顾徽!
只不过顾徽现在笔直地站在那里,看都没往这边看过来一眼,好像完全没发现这刚刚下轿的人是陆滨柔。
陆滨柔松了一口气,但心里不由自主地有点莫名的失落,他……竟然完全没瞧见自己么?
没容她多想,走上前的魏如筠携住她,两人并肩走进了文英院。
一进院子,滨柔便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似乎一切都和昨日一样,但是又有什么不对了。空气里弥漫着说不出来的什么味道。
二人对试一下,显然都察觉到了,但谁也没说话,待走进屋子,才真正地吃了一惊,屋子里,竟然已经完全不是昨日的布置了!
滨柔看着只放了文房四宝,显得有些空荡荡的桌子,这,不是原来那张。
好吧这不重要,关键是,昨日她临走前整整齐齐摞在桌子上的信件以及她临摹的字纸都不见了!
她看向魏如筠,对方比她惊异更甚,甚至那张冷艳的脸上都带上了有些惊恐的神色。
她道:“陆妹妹,我昨日放在桌上的那封西戎密信不见了。”
二人又是惊讶又是恐惧,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夜间,好像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变故?
门口竹帘一掀,走进来一个人,滨柔和如筠都看向他,不是她们以为的赵寄,而是大理寺少卿许绥靖。
许绥靖方正的脸上一片肃穆,开口道:“二位姑娘,昨夜……生了些变故,文英院入了刺客,我们所日看的那些信件都不见了。”
二人大惊,陆滨柔急切地问道:“那……邵都尉帐中搜出的那封信也不见了?”
许绥靖的脸上深色稍缓道:“那封信昨夜陛下要亲自审阅,于是送往了御前,倒是有幸逃过了一劫。”
滨柔紧绷的身体一松,还好还好,那封信还在就有希望。
魏如筠问道:“许大人,我观这屋子……似乎陈设也变过了?”
许绥靖道:“不错,那刺客昨夜大概是翻不到那封信,一怒之下放了把火,倒也幸亏是他放了把火,才引来巡查的侍卫发觉,否则再发现的晚些,恐怕这屋子都要烧坏了。现如今只是家具陈设有所损坏,也已经都换成新的了,不影响咱们做事情。”
滨柔问道:“大人,院子里的那味道,可是柱子新上漆之味?”
许绥靖点头应是,滨柔又问道:”那小赵大人,可还……”
许绥靖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滨柔追问道:“赵寄赵大人,可还安好?”
许绥靖冷硬地道:”赵寄,昨夜回返路上腹部中了一刀,现在还在昏迷着。”
魏如筠捂住嘴,掩住还没出口的惊呼。许绥靖转过头,冷冷盯着陆滨柔,问道:“你怎么知道赵寄出事了?”
滨柔心里也不好受,虽然昨日她们是第一次见赵寄,但这个笑眯眯的温和年轻人对她们不错,今日竟然……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了,滨柔不由心有戚戚焉。
听闻许绥靖发问,她答道:“很简单,昨夜文英院有刺客到访,显然是对此事有所了解,那么可能咱们的指责安排也有所泄露。赵大人负责最后的吹灯锁门等事项,若我是刺客,发现院子里遍寻不到那封信,也会想着可能是他最后带走了。而一旦去找他,无论结果怎样,赵大人见过了他肯定无法安然无恙了。”
许绥靖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刺客没被抓住,还能跑去找赵寄的?”
滨柔道:“我进来时摸了一把柱子,是干的,可见柱子上的漆是重新漆了,但是只是修补,火从屋内烧到外面的柱子但没有损坏房屋的结构,说明火势已起一段时间但并不太严重,起火时间控制得准确,刚好可以引来追兵但也没有惊动很大,所以我猜,这么聪明的刺客应该没被抓住,那么小赵大人八成就逃不了了。”
许绥靖听她说完,沉默了一会,道:“想法不够严谨但是胆子大,基本还算符合情理。陆姑娘,你若是个男儿,倒是可以入大理寺任职。”
滨柔扯扯嘴角,许绥靖夸奖了她,但是在赵寄重伤昏迷的情况下,真是让人五味杂陈。
魏如筠忙问道:“许大人,那小赵大人可还能治好?”
许绥靖道:“陛下已经派了太医院最擅外伤的太医过去,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他看出这两个小姑娘的担忧,顿了下,还是开口道:“你二人也不用太过忧心,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