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另一边,就在芷华为沈沛婚事忙得焦头烂额时,轻车简行悄然离京的长公主终于抵达埫州。ranen ? ?. r?a?n??e n `o?rg
事先没有收到消息的沈泽吓了一跳。由于之前没有准备,长公主又要求他保密自己行踪,沈泽无法,只能将这行人亲自带到凤菲菲所住的小宅子里,打算将他们安置在此。
然到了地方才发现,这座小院中居然早已人去楼空。毕陀、凤菲菲师兄妹二人连同前不久才从京中返回来的降珠三人,竟然不知何时悄然离开了,只留下一封书信。
信是降珠写的。原来,凤菲菲的身体每况愈下,特别是敏仪离去后为她狠狠担心了一段时间,又在得知她平安后乍然松懈下来,一下子就病倒了。毕陀诊断出她余下时日最多撑不过两个月,决定带着她去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过一段她梦想中的平凡生活。降珠不是不担心敏仪,可她也同样放不下对自己视如亲女的师父。郡主身边有绛紫相伴,目前又暂无性命之虞,而师父却处于不久人世的弥留之际,万分纠结的降珠最后终于做出决定,陪师父走完人生最后这段旅程。她在信中说明原委,并反复恳求沈泽尽快帮助敏仪想办法脱身。如果两个月后沈泽还是没能救出敏仪的话,她会立即赶回来尽自己该尽的职责。
前不久才对降珠大动肝火的长公主,这次却出奇的平静。凤菲菲对女儿她们的好,从敏仪这大半年来寄回的家书中时常有详细描述,降珠出于一片纯孝所做出的选择,她心里实在怪罪不起来。
耐心等她看完这封信后,沈泽语带歉然拱手作揖:“边关条件简陋,只能委屈殿下暂时安置在此了。”
长公主毫不介意地挥挥手:“世子安排得很好,哪说得上委屈。只不过本宫想尽快出发赶往里勐圣京接回女儿,有劳世子尽快安排,本宫在此谢过了。”
面对她点头致谢,沈泽急忙侧身避开,不敢身受。“郡主对家父有救命之恩,在下如今所做尚不足回报此恩万分之一,更不敢担殿下道谢。”顿了顿之后,他认真保证道:“请殿下放心,在下这就回去安排送您出境的人手。”
靖安国这边,所有牵挂敏仪的人都以为她目前暂时平安,殊不知,一场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一切还要从她认祖归宗之后说起。
那天,参加完祭天仪式后,前来恭亲王府传下赐封敏仪为和硕格格旨意的太监并未离去,而是等祭礼顺利完成后,又转达里勐国君的第二道圣旨,召她翌日入宫觐见。
敏仪有个皇帝舅舅,现在又多了个国君伯父,接到这种旨意心里倒没多大惶恐。也不知那乌仁图雅王妃打的是什么主意,在第一次见面就吃了个败仗之后,居然转头跟没事人似的,热心地为她操持起第二天进宫事宜。
她好像把敏仪当成没见过世面的小家碧玉,不但立即传令府中绣娘连夜为格格赶制礼服,还亲自手把手教导她面圣礼仪。她本以为自己放低身段就能感化这个手段拙劣,看上去城府还不够深的小姑娘,却不想这一举动除了让对方暗自加倍提高警惕之外,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效果。
不过她这次突然转换成贤妻良母风格的举动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克里木面对她时的脸色好看了不少,之前答应过敏仪让她搬去别院的承诺也暂时按了下来,绝口不提。
而与那独具里勐特色,格格必备的花盆底绣鞋斗争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敏仪,暂时也无心计较这件小事。被克里木夫妻俩强迫着学了半天礼仪后,现在的她是腰酸背痛脚抽筋,浑身上下每一块皮肉都泛着酸疼。
心疼她的绛紫赶紧配好帮助身体恢复的药浴,让她用过晚饭休息半个时辰之后,可以泡在里面纾解疲乏。
浸泡在热水里,敏仪舒服地长叹一声,稍稍恢复了一点力气便迫不及待地对着绛紫大吐苦水。
“绛紫,我跟你说,那双破鞋子真不是人穿的。我穿上去站都站不稳,他们居然还要求我走起来婷婷聘聘,袅袅生姿。你说,这不是存心折磨我吗?我看这绝对是那个什么破王妃在借机报复。”
绛紫拿起一块干净的毛巾,走上前去为她搓起背来。“就算她是折磨你,小姐你也要学啊。咱们靖安殿前失仪都是大过,到了这里估计也不例外吧。现在吃点小苦头,来日才能避免吃大亏。小姐还是忍忍吧。”
敏仪趴在浴桶边缘,惬意地闭起眼睛享受着。“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不然哪会这么配合,早就闹起来了!明天一早就要去见国君了,我现在没达到要求,穿着那双破鞋子只能勉强不跌倒而已,也不知道国君见了以后会不会看不过眼把我拖下去斩了。”
“呸呸呸,小姐你胡说什么呢,哪有人自己咒自己的。”绛紫朝地上啐了一口,安慰她道:“您是恭亲王目前唯一的后嗣,皇帝再糊涂也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真把您怎么样的,小姐,你就放心好了。”
敏仪翻了个白眼,“话是这么说,但我从来没见过里勐皇帝,也不知他是不是个暴君。万一他就是看我不顺眼非要把我怎么样,恭亲王难道还会为了我造反不成!”
尽管克里木对她百般宠溺,敏仪心里还是没有一点安全感。克里木为了国家,连深爱的娘亲都能放弃,更别提她这个十多年都没来往过的女儿了。正因为她不敢全心全意信赖克里木,所以即便很讨厌乌仁图雅,也讨厌将她折磨得苦不堪言的里勐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