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原涵打断婵儿,压低了声音,“如果我说你此行与隐尘轩、与堵辙息息相关,你还会反对么?”
“怎么说?”
“(呜哩哇啦,啦哩呜哇,哇呜啦哩……)”原涵和婵儿窃窃私语了好一会儿。
“这样啊……”婵儿思忖片刻,又开口道,“那我带走黄峰和安六。面对涂氏大大小小的暗器,他们两人应该是很合适的选择。”
“两个人够吗?”原涵问。
“只是去买铁矿,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如果人太多,怎么方便我完成你交代的任务呢?”
“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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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氏矿石,是位居孤国西南部的商人世家——涂氏家族所掌控的山域的统称。依涂氏祖训记载,“凡品行优者,无论子孙徒弟,一概而论,均可掌管一脉矿石。”
当今,西南部的众多山脉中,产铁矿的有三个。涂海、车醁、晋衔分列三主。另有吕绎如专掌玉石一脉。
以上四人,年纪不过二三十岁,却每一人都非简单角色,而且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比较不简单。
涂家家主涂海和掌玉石的吕绎如有婚约。
晋衔和吕绎如是师承一脉的师兄妹。
同时,有传言说,自三年前起,车醁和吕绎如就有私情,至今仍藕断丝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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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四,钟离阳邈、婵儿、黄峰、安六和郎渡一行几人前脚刚踏入涂氏核心人物所居的那座山脉,便听闻一个惊人的消息。
一日前,车醁被神秘人袭击,受了重伤,陷入昏迷,正闭门休养。
涂海忙于查探神秘人的身份,因而负责接待钟离阳邈和婵儿一行的,是晋衔。
“因为车矿主的事,大家都乱成一团,如有招待不周,还望几位见谅。”
“不知道车矿主现在如何?”钟离阳邈点点头,问。
“可能这时候不该提这样的要求……不过我希望能见车矿主一面。”婵儿也说道。
“这位是……”晋衔看向婵儿。
“我和钟离大哥两家是世交,你可以叫我赫连。”婵儿看一眼钟离阳邈,说。
“赫小姐有所不知,车矿主如今尚未醒过来。你们来时也看到了,车府众人愤懑不已,一直在吵嚷闹事。”晋衔面上没有什么情绪,但眉宇间似乎能看到一抹阴郁,“小姐有什么事情可以对我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唔……钟离大哥和车矿主有过多笔生意,说车矿主的矿质量很不错,我本来想让钟离大哥引荐我和他认识的。”
“这样啊。可是事实上,高质量的铁矿不是只有车矿主一家有,小姐如果着急,何不考虑另外两脉的铁矿呢?”晋衔顿了顿,继续说道,“只不过涂海在忙车矿主的事,恐无暇抽身。虽然他身为涂家家主,又挂着涂氏矿石宗主的名号,但我们几家各自为政由来已久,他对车府也不好过多插手。这样一来,事情变得更难解决,大概会忙得焦头烂额吧。”
“也就是说,我只能找你提供我需要的铁矿了?”
“这个由赫小姐与钟离少爷来决定。”
婵儿和钟离阳邈交换了一个眼神,钟离阳邈会意,开口道:
“赫连是我介绍来的,我得担保她满意而归才行,我们考虑一下,过两日再给晋兄答复,可否?”
“没有问题。”
“那我们先告辞了,晋兄留步吧。”
“我手上的事情确实不少,就不陪同照应了,但是几位这些日子的开销请记在我的账上。”
“这实在是……”钟离阳邈有意推辞。
“生意做不做得成单说,就当两位交下我这个朋友总行吧?”
“既如此,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钟离阳邈、婵儿等人穿行花园往外走时,无意中听到了晋府两个下人边干活边闲聊的内容:
“要我说,袭击车矿主的人一定是涂宗主。”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都是车矿主平日言行太张狂,涂宗主怎么能容忍和自己未婚妻子有私情的人成天在自己眼前晃悠呢。”
“而且我听人家说,涂宗主早就想把铁矿都收回涂家所有。依我看啊,咱们矿主也悬了……”
“你小声点,被人听见了可怎么好……”
由此声音渐渐低下去,直到一点也听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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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一行人走出晋府,在一家茶肆坐下来喝茶。钟离阳邈为婵儿倒好一杯茶,递上前:
“郡主请用茶。”
“谢谢。这里人多口杂,钟离大哥还是称呼我赫连吧。”
“是晋衔所理解的姓赫名连,还是复姓赫连呢?”
“这很重要吗?”
“不,我只是想到一个朋友,赫连这个姓应该是维国独有的吧。”
“你说的这个朋友,难不成是赫连嘉露?”
“郡……”钟离阳邈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道,“赫连你……认识赫连郡主?”
“是。她是我的表姐。”
“这么说,明郡王是你的……”
“是我舅舅。”
“……”钟离阳邈的表情很是吃惊。
“干嘛这么惊讶?”
“没想到你的身份比我知道的更为尊贵。”
“我不觉得有什么啊。还是说……你心里在盘算什么?”婵儿眼带笑意,目光仿佛穿透了钟离阳邈的内心。
“那么,你也认识隐尘轩小轩主堵辙吗?”钟离阳邈有些心虚地避开婵儿的目光,岔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