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翎安排堵辙三人在寂园侧厢住下的同一时刻,贝城城东的福韵客栈也正迎来一行客人。
“掌柜的,给我们来两间上房!”一名绿衣少女率先走入客栈,如黄莺般嘹亮的声音打断了掌柜和小二的瞌睡。
“哟,四位客官,您几位赶路辛苦了。但是这个……来晚了一步,现在小店只剩一间客房了……”掌柜的眼见绿衣少女蹙起了眉,忙陪着笑道,“真是抱歉,您看看要不要去别家客栈?”
“我们就是刚从对面那条街过来的。怎么这贝城的客栈都住满了么!”
“您有所不知,这个月来我们这的客房几乎就没有空过。看您这身打扮,应该是江湖中人,多半也是为见杳魔宫新任宫主而来吧?
“不错。”绿衣少女说着又转过头,看向另外三人问道,“我们怎么办?”
“是谁一路东瞧瞧西看看,耽误了行程啊?”一青衣少年抱剑而立,似笑非笑地说道。
“人家是第一次出远门嘛……”绿衣少女咬着唇,把目光移向了青衣少年右侧的黄衣女子,撒娇道,“三姐,谁第一次不会犯点小错呢。”
“你呀……”黄衣女子轻叹了一声,看向旁边一言未发的白衣男子,房总是比没有强的,只是休息一下,我们坐三两个时辰也无妨。要不就在这住下?”
“你和莨儿住下吧。我和七弟在周围转转。”白衣男子淡淡道,但声音中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也好。”青衣少年没有反对,或者说白衣男子决定的事,三人都不会反对。
“二哥,七哥,下次再有这种事,你们住下,我出去转。”名为“莨儿”的少女讨好似的说道。
白衣男子没有说话,眼中却有了笑意。青衣少年瞥了莨儿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最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接着便跟随白衣男子走出了客栈。
“七哥真是小心眼。”莨儿小声嘟囔了一句,便抱住黄衣女子的胳膊笑道,“三姐,我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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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这时候早已入夜,而贝城又在其郡丞的治理下井井有条,各条街道上都已无人流连,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烛火光亮。白衣男子和青衣少年在一片漆黑之中缓缓行走着,只觉这城中安静之极,完全没有江湖中人聚集所带来的剑拔弩张之势。
“杳魔宫这个新任宫主确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呢。”青衣少年忽然开口道。
“我在城北和城南走一圈,城西就交给你了。”白衣男子没有就青衣少年的感慨说些什么,而是丢下这样一句话,便向城北掠了过去。
“至少也要听听别人的意见再做决定嘛!”青衣少年对着白衣男子的背影抱怨了一句,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转而轻笑着自言自语道,“算了……反正好久没活动过筋骨了。嘿嘿,正好借这个机会来看看我昔日的那两手功夫有没有荒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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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城城北。
白衣男子用一块黑巾蒙住面部,四周打量了一下,随即悄然朝杳魔宫嶙峋壁的方向靠近,正欲探查嶙峋壁的玄机之时,却见一黑衣少年从一块石壁上一跃而下,带着淡淡的笑容开口道:
“这位朋友,如果是来拜会宫主,请明日白天前来,到时在下定会在此恭候大驾。若是阁下想打些别的主意,就请恕我们得罪了。”
黑衣少年话音刚落,石壁旁便闪现出几个身影。
“敢问阁下高姓大名?”白衣男子点点头,哑声道。
“在下宇阶。”黑衣少年并未因白衣男子刻意改变声线而有所不满,而是浅笑着答道。
“嗯。打扰了。”白衣男子抱拳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去。
“阶公子,这样让他离开好吗?”石壁旁其中一个身影低声问道。
“无妨。以他的身手,本来不会轻易让我发现。看来他并没有恶意。只不过……贝城的平静日子恐怕没有多久了。”
宇阶,正是湛暮宵手下四侍从之一。
合峥、寂翎、焦鹰、宇阶四人从小跟随湛暮宵长大,是湛暮宵最信任的人。四人在幼时便已结为兄弟,宇阶年纪虽然最幼,但身手却并未过多逊色于三个哥哥。
杳魔宫这次接待江湖来客的任务,全部都交由了这四兄弟负责。合峥和寂翎主要负责湛暮宵及宫内的安全,而焦鹰和宇阶则着手宫外警戒。
贝城虽是恒国重要的军事要地之一,却是个不大的城池,城内的客栈、酒肆、茶坊通通加起来也不过十来家。其中可与城东的福韵客栈齐名的有两家——城西的郡王客栈与城南的醉凰楼。
郡王客栈,是因为默皇影棫在位时,驻守贝城并退败易国大军的闻郡王曾在此居住,从那时起客栈原来的名字渐渐被淡忘,而人们对其的称呼却随着郡王之名流传了下来。
醉凰楼,最有名的乃是其独有的槐花酿。传说古时候曾有凤凰误饮此酒,醉倒了三天三夜,因而得名。醉凰楼的历史甚至是恒国所有酒楼中最悠久的。不过却也因为如此,槐花酿的酒劲早已没有传说中那样醇厚。但饶是这样,此酒仍是好酒之人必尝的一种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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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郡王客栈内除了微弱的虫鸣声,一片宁静。
忽然一个黑影纵身跳上了二楼,沿着廊道摸索前行,在第一间客房前停住了脚步。黑影贴近窗边,凝神听了片刻,发觉房内之人呼吸粗重,显然并非习武之人,于是轻轻摇了摇头,又向前移了几步。
黑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