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下意识点头,秦王就是这样的人。她信老爷,可是娥娘不信,娥娘就是看不上赵蕴,不信他会荣登大典。
唉,屡劝不听,娥娘爽直单纯,又不能给她讲的太明,蒋氏真是左右为难。好在娥娘不像孆娘……但也是不争气!蒋氏直叹命苦,恨自己没有生出一个儿子,庶子哪里指望得上。
他们这些年来自污自毁,任由晋王与齐王二虎相斗,可是天杀的晋王,不把精力投向外家与他一样强大的齐王,反而死死咬住秦王不松口。恰恰在这当口,孆娘又被晋王勾去了魂……若是秦王不能坐上那位置,周家这招棋就输大了。
周谨之见夫人在一旁发怔,也低下头沉思:秦王行事一天胜似一天老辣,好在是可塑之才。周家正是看中他这一点,才甘愿忍辱负重,等待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皇帝雄才伟略,龙体康健,再活二十年都没问题,只是近年来有敏感多疑的趋势……不过,这也正好给了秦王喘息时间。蛰伏,再蛰伏,等待一鸣惊人。在此之前,周家就是秦王最为信任,也是唯一的助力。谁说残缺之人不能做皇帝?我安乐伯的外甥就要做来个史无前例。
周谨之认为,秦王只能仰仗他,也只能信任他。素不知他的好外甥却防着他,坦诚程度还不如文争鸣与刘伯,他竟不知道人家秦王的腿早已好了。
是啊,信任是相互的。为什么赵蕴不信任他,反而信任在外相处才一年多的文争鸣与刘伯?可能这得问安乐伯自己了。
......
秦王.府,赵蕴回房换了身衣裳,护卫推着来到锦绣阁外,远远见到院门前栓着一匹马。那马见到生人警惕地频繁甩马尾,模样怪怪的。
在有心之人看来,这马就跟其主人一样,桀骜不驯,让人牙酸。
护卫没觉得有甚可疑,赵蕴却留了个心眼,“李敖,你去看看。”
护卫答应着迈步朝前走……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赵蕴看着他的护卫像个傻子一样围着马儿转圈圈。可护卫丝毫没有察觉,仍以为自己是在朝前走。
约摸转了七八圈,李护卫终于发现不对劲,立即转过头来,眼神四处搜索,发现王爷不见了?大喊:“王爷,您在何处?”
赵蕴光看见李敖的嘴巴在动,却没听见一丝声音;见他四处乱窜至少走了七八十步,却始终在转圈。本想问一声的赵蕴赶紧住了口:算了,别被她当傻子。我都听不见李敖说话,他怎能听见我的。
赵蕴本该生气的,但他却在笑。
玄术现世了,民间所称的鬼打墙,传说中道家朦胧局现世了。
她终于愿意显露本事,我可以将之理解成信任吗?赵蕴笑着欣赏了一会儿李护卫在朦胧局中朝马儿隔空挥舞长剑,龇牙咧嘴惊惧不堪的样子。
过了许久,拨动着轮椅也行入阵中。
“将我也困住吧。”赵蕴在心里这样说道。困住了,她才会出来好好谈谈。
“王爷!”李护卫失态极了,满头大汗的,拿刀的手都在发抖。
“别瞎叫唤,叫了外面也听不见。咱们好好等着吧,等她出来。”
等柯夫人出来?李护卫见王爷一脸轻松,旋即放下半颗心。他有满肚子的疑义不敢问,不由自主联想到柯楚楚之前的妖孽传言,心里发毛,紧紧抓住轮椅边缘警惕着。
“王爷,四下没人,您可以站起来活动活动腿。”
赵蕴哈哈大笑:“里面看不见外面,外面可把里面看得清清楚楚。”
“啊?”李护卫大窘。
“王爷……”
赵蕴抬手制止护卫聒噪:“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后面你自会知道。总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得往好处想。记住,她是□□的柯夫人。”
李护卫恭敬点头,王爷虽然平时好说话,但他一旦严肃起来是非常可怕的。
主仆俩一等就等到大半夜,赵蕴先是还能坚持,后来架不住眼皮打架睡着了,他白日忙了一整天,上午在拟定收拾邱世立的计划,下午又被柯楚楚气着了,晚上还会见了安乐伯,身累心也累。
李护卫平常时有训练,一夜两夜不睡完全不受影响,他提心吊掉的浑身冒冷汗。马睡了,王爷也睡了,他仿佛觉得身处无边无际的广阔天地之中。除了前面王爷的呼吸声,和那死马喘出的粗气儿,什么也听不到。时值夏季,虫蛙的叫声都没有,这种感觉真的很难说清楚。
或许人死后成了鬼魂,就是此刻这样吧?
李护卫联想到这里,打了个大大的冷颤,赵蕴瞬间便醒了。
“几更了?”
“四…四更。”
赵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大门,那里隔着一条跨跃不过的鸿沟……马上又闭上了眼睛。
李敖见王爷的睫毛在灯火下频闪,就知道他生气了。暗骂:这个柯夫人到底在搞什么机关,实在是太过份!
柯楚楚此时可在呼呼大睡呢,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她料错了秦王,秦王也误会了她。
但有一点秦王猜对了,她的确是打算显露本事,因为现在这个后台足够硬。之前邱家护院翻墙要夺她性命时,她没有用这一招。一是需不着,二是不敢冒然使用,若不然,无异于三岁小童抱金砖。
父亲常说,在没有承担之力时,玄学阵局之术绝不可乱用,纸永远包不住火,只要出过手,就总会留下痕迹,迟早会自食后果。譬如上次颖川的恶狼嬉雀阵,牵扯出好长一段……
现在不同,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