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一闪,叶寻已将还未曾细细向众人展示的寒霜剑插回剑鞘。他低声对那弟子道:“派人盯紧方孝贤。”
薛少河看着叶寻,目光闪动。他发现叶寻握剑的手,在暗中猛然收紧了。叶寻,他也有紧张的时候。
顾唯念自然听不到叶寻和那弟子的谈话,但却能发现叶寻的紧张。她自认为还是很了解叶寻的。从她认识叶寻的那天起,叶寻就从没有为什么事如此紧张过。这天底下,好像从没有什么事能难倒叶寻。就连左童成,也不过是让他头疼一些。如果不是因为看在师父云昊的份上,他早就出手收拾左童成了。
可是现在,叶寻因为一句话,就紧张起来了。
回想昨夜情形,顾唯念很快有了判断,她低声对薛少河道:“薛大哥,该不是紫璃姑娘出了什么事吧?”叶寻对紫璃,总是有种超乎寻常的关心。
薛少河道:“猜对了。”
洗剑阁的弟子领命去了。冯青青看着已是强作镇定的叶寻,轻声道:“不如先去寻紫璃姑娘。咱们的婚礼往后……”
叶寻道:“不行。往后一推,就麻烦了。岳父大人的本事,你比我清楚。错过今日,你觉得咱们还有机会么?”
冯青青道:“可是……我看你很担心。”
叶寻确实很担心,但他这时候也不能走。左右为难,进退两难,他今日总算深刻体会到了。以前他只是体会过,又想直接干趴下左童成,又不忍违背师父临终遗命的为难。跟今日之事,完全不能比。
薛少河一直在关注叶寻这里的情形,此时忽对顾唯念道:“咱们走。”
顾唯念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仍是跟着他起来了:“薛大哥要做什么?”
薛少河道:“帮叶寻去找紫璃。”他说这句话时,声音有些怪。虽然小,但分外有质感。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顾唯念也说不上来那声音的怪法。但她发现,叶寻是听到了这话的。他朝薛少河这边看了一眼,微微颔首,看来是同意了薛少河的话。
顾唯念这才明白,薛少河方才那句话,只想让她和叶寻听到。所以,他才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声音变得那么怪,也好只传到叶寻耳朵里。
叶寻既已点了头,薛少河便拉起顾唯念,匆匆离席而去。
叶寻又对身边另一个弟子道:“跟上去瞧瞧。告诉大家,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听薛公子的话。”
阁主居然对那个年轻人如此信任?那弟子面露疑惑,呆了一瞬后,忙聪明对道:“是。”便也匆匆去了。
冯青青对叶寻道:“既然薛公子出马,你也总算能放一半的心了。”
方才这一切,就在左童成眼皮子底下发生。他看着叶寻的模样,唇角泛起一丝得意的冷笑。看起来,叶寻很担心那个紫璃。而这个新娘子冯青青,居然也肯为此推后婚礼,放叶寻去找人。反而叶寻一边担心紫璃,一边担心婚礼不能正常进行。
左童成正要开口,刚动唇,便被叶寻抢先了。
叶寻当然不会给左童成开口嘲笑的机会。否则他的麻烦就大了。软肋这东西,绝不能让人人都知道。是以,薛少河刚离开,他便拿起寒霜剑,高高举起,向着院中左童成手下弟子道:“寒霜剑在此,尔等还不下跪拜见阁主?想叛上作乱不成?”
那几名弟子面面相觑。但见左童成并未发话阻止,一个个正要跪地,忽听左童成道:“这寒霜剑一定是假的。”
叶寻冷笑:“师叔,你坚持污蔑侄儿的寒霜剑是假的。这样蛊惑世人,是想动摇洗剑阁的人心么?洗剑阁若真的因此蒙受损失,于师叔又有何益?”
没有寒霜剑,左童成不服。现在有了寒霜剑,左童成还是不服气。他一颗心到底为公为私,昭然若揭。
叶寻又道:“吉时已到,还请师叔容小侄行了大礼,再来向师叔细细展示寒霜剑。”
……
薛、顾二人随着那洗剑阁弟子,一起来到冯青青昨夜居住的小院。
这院里原本是安排了洗剑阁弟子留守的。只因紫璃并不喜欢去热闹的婚礼上,只愿独自留在这个安静的小院。所以,叶寻特地留了人在这里保护她。无论是方孝贤还是方太太,都不许从这里带走紫璃。
可是,紫璃却在这个小院里失踪了。
小院依旧是昨夜的小院,只是不见了夜里的灯火通明,但见一株榕树,一架葡萄,一个小小花圃,分外明丽,更填几分绿意和雅致。
留守的弟子向众人解释道:“紫璃姑娘本来独自在房内休息。她素来安静,是以,我虽久不闻响动,却也不敢贸然去打扰。只是,她太安静了,渐渐的,屋里便安静的不对劲了。着实不像个有人在的屋子。我便大胆敲门,迟迟得不到回应,这才惊觉事情不对。推门而入后,果然没看到紫璃姑娘。”
那弟子引着众人进入紫璃的房间。
薛少河环视一眼,发现房间里窗子大开。他问:“窗子是一直开着的么?”
那弟子道:“紫璃姑娘一早起来就推开窗子了。”
薛少河低头沉思。这房间在二楼。紫璃若是自己跳窗,定会有响动。既然一直没有响动,那便很有可能是有高手从窗子里跳进来,悄悄将人掳走了。
可是这座小院,前后有三人在守卫。前面院子里一人,阁楼后面一人,就在阁楼上,房门外面还有一个人。
紫璃毕竟才弄瞎了方孝贤一只眼睛。为了防止方孝贤报复,叶寻必然会加强对紫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