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唯念随同薛少河,踏上前往长空山的路。
两个人一路走着,皆是心事重重。纵然天高云淡,一路鸟语花香,繁花似锦,也不能冲淡二人的心事。
这次他们两个算是路费充足了。这次的路费依然是叶寻送的。
叶寻当初救顾唯念也是行事匆忙,身上带的银两不多,因为有要事赶着离开,一时间也顾不得去分舵取银两,已经将身上所有的银子全都拿出来了。这回他们洗剑阁的人带的银子多,叶寻大手一挥,直接甩给薛少河几张银票,总计一万六千两。这算是提前结账了。
薛少河反而不想收这钱了。保护自己的女人,怎么还能让哥们儿付账呢?
虽然这哥们儿眼看着要变姐们儿,他也只能忍着一肚子的疑惑,继续把叶寻当哥们儿。他有心想将叶寻的性别弄个清楚明白,但这次到底是忍住了。这一个弄不好,兄弟就真的要做仇敌了。叶寻的性别,必须是绝密呀!也不知道顾唯念和冯青青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才撞破了他的性别和身份。
薛少河拒绝收银票,叶寻也不客气,直接甩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过去:“给眉眉的,一路上莫委屈了她。”
“废话,这不用你交待!”这钱薛少河只能收下。毕竟是给顾唯念的,不是给他的。
双方就此告辞。
两边人都有着未解决的麻烦,谁也顾不得谁,分离时,也只能互相道一声:“珍重!”
……
这次,薛少河买了一辆崭新的,很舒服的马车,他自己驾车。顾唯念不想独自闷坐在车厢里,便离开车厢,也坐到他身边来。两条腿从马车上耷拉下去,随着马车的节奏晃啊晃。
薛少河随手拿起一个斗笠给她戴上:“太阳有些大,别到时候晒黑了,心疼得你哭爹喊娘。”
顾唯念便也由着他给自己戴好了斗笠。
薛少河又道:“眉眉,你说叶寻当日忽然将你交给我,他自己转身跑了,是去做什么了?”
顾唯念道:“我怎么知道?人家是洗剑阁的阁主,位高权重,地位尊崇,要去办什么事,也不会告诉我啊。你不是也不知道?”
薛少河道:“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因为那时已经知道了柔姑姑的事,赶着去见柔姑姑帮她?”
顾唯念面上怔了片刻,咽了口唾沫:“这种事,我怎么知道?”
薛少河看她这番模样,心中已经了然。虽然顾唯念一开始可能也不知道叶寻赶着去做什么事,但在经历了方家一事后,她必定已经猜到,叶寻八成是找到了生母,又知道生母境况凄惨,赶着去见她,所以才将她丢给了人在京城附近,功夫和品行又都信得过的薛少河。说不定,她都已经向叶寻亲自求证过了。
薛少河又道:“眉眉,你说冯青青那装模作样的本身,是不是跟叶寻学来的?”
“什么装模作样的本事?”顾唯念疑惑道。
薛少河道:“冯青青都怀孕了,行动举止却跟少女一般无二。叶寻似乎也是这方面的高手啊!”
顾唯念果然一惊:“叶寻他……他有装过么?”她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你不会想告诉我,叶寻也装过少女,还装得很像不?”她笑得很大声,仿佛这真的是个多好笑的笑话一样。
薛少河知道她在掩饰心虚,心中居然又开始泛酸。按理说,知道叶寻是个女人后,他不应该泛酸的,但是想想顾唯念可以为了叶寻欺骗他,隐瞒他,他还是很不爽!
顾唯念继续道:“不如你给我讲讲叶寻扮女人的事好了。”
薛少河叹口气,不想继续跟顾唯念聊这个问题了。谁知道顾唯念为了继续帮叶寻隐瞒身份,还会对他说出多少谎话来呢。
天哪,他居然沦落到要跟一个女人抢女人的地步了吗?
薛少河身子向后一倒,靠着背后的车厢,长叹一声:“人生无趣啊!”
顾唯念被吓了一跳:“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发出这种感慨?是因为和我在一起太无聊了吗?”
“废话!你有什么心事都不肯告诉我,何止是无聊啊,还让我好生伤心呢!”
顾唯念还是挺不愿意惹薛少河生气的,她道:“我哪里有心事不肯告诉你了?”
“你没有瞒着我什么事吗?那你倒是说说,你方才长吁短叹,是在想什么?”
顾唯念呵呵笑道:“薛大哥,你说叶寻会怎么处治方家那三个贱人?”
“这跟你有关系吗?反正落到了叶寻手里,这些作恶多端的人,还会有什么好下场不成?最多也就是拖着残躯,很难过的捱日子,晚年只怕要凄凉到生不如死的地步。别跟我说你方才的心事是这些,你这是在侮辱我的头脑和智慧呀!”
顾唯念只得又道:“薛大哥,你说,你这次干的事,会不会连累叶寻?”
“我干什么了?”
“你好好想想你干的好事,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薛少河有点心虚,但是坚持耍赖到底:“我什么亏心事也没做呀。我……”
“你还说?你当众说出叶寻修习禁术之事,不是坑他是什么?”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听到这些话的人,要么是洗剑阁的弟子,都是叶寻的亲信,只要叶寻不发话,谁敢乱传?最多方孝贤和他那个忠心耿耿的管家也听到了,可他们也被叶寻控制住了,不是什么威胁。麻烦的是后来,紫璃对冯家的人说出了这件事。
叶寻在帮紫璃的时候,很明显没有将这件事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