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唯念下意识觉得,这女人不安好心。她真想让薛少河直接跳进来,别在外面浪费口舌了。以薛少河的能耐,直接跳进来,别人还没来得及将她如何呢,他就已经到她身边来了,救走她是轻而易举的事。可偏偏薛少河给这帮人吓住,不敢进来了!
申县令也糊涂,估计到现在也没摸清楚里面的情况,还帮着里面的人吓唬薛少河。毕竟这一重院落才三十几号人,手边除了几把锄头也没别的了。申县令此刻至少还能调动二十名官差。只要想办法冲进来,只怕这三十来号人还没来得及搬开井盖,她就可以被解救了。
年轻俏丽的老板娘一直走到顾唯念身侧,俯下身子道:“我最看不得美人受苦了,姑娘,不如我帮你将这丝帕拿出来?”
顾唯念求之不得,用力点头,想想又觉不对,这女人怎会无缘无故来帮她?便又拼命摇头。
老板娘道:“你放心,我对你没有任何歹意。”
顾唯念并不了解她,只觉她态度甚是奇怪,瞧她此刻的神情不像是有恶意,但也看不到任何善意。
一旁的人听了老板娘的话,一个壮汉过来道:“你要做什么?这女人不能放!我几个兄弟都被这女人害死了,我不管她是个妇人还是个姑娘,反正不能让她好好活着!谁敢放她,我连谁一起弄死!”
烤鸭店老板立刻上前维护老婆:“徐铁匠,你要干什么?有事说事,冲我媳妇儿这么横眉竖眼的算什么?”
老板娘对徐铁匠微笑道:“你放心,我并没想放了这姑娘。我们那烤鸭店也被毁了,要不是我和我们家阿荡命大,早死了。那馆子是我俩多年的心血,我自然要让这小妹妹赔偿。”
老板娘笑起来很甜美,唇边自然勾起两个梨涡,并不故意卖弄风情,却无比娇俏。这么动人的笑容,很少有人不被打动。徐铁匠的态度也没那么硬邦邦了,反倒看着老板娘痴痴笑了一下。
徐铁匠这般模样,自然惹了烤鸭店老板的不快:“铁匠,你看够了没有?”
徐铁匠立时脸红了,讷讷退了下去,还嘀咕道:“我看什么了。她自家冲我笑!”
这话说得,活像是老板娘当众勾引他一般。其实在顾唯念看来,老板娘也不过是天生笑得比较娇美,并没有刻意如何。虽然她不喜欢老板娘,但是凭良心讲,老板娘方才那个微笑也不过是出于礼貌。
老板更不乐意了:“铁匠,你说什么?”
老板娘道:“算了阿荡,莫理他。咱们现在已经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外头的人巴不得这里闹起来。”
老板这才作罢。徐铁匠知道自己理亏,也没再出声了。
老板娘这才又对顾唯念道:“小姑娘,我可以帮你将手帕拿下来,如此你便能好好说话了。不过你要答应我,说话声音放低些,别给外面的人听见。若你敢高声呼救,我便立刻将你推下井。虽说时辰差了点,龙王爷也未必不高兴。”
老板娘这威胁着实不高明。不过顾唯念此时此刻也不敢说什么,便装作被老板娘唬住的模样,闪着一双惊慌失措的大眼睛,颤颤巍巍点了点头。
阿荡不懂妻子意欲何为,便问:“蔷薇,你到底要做什么?”
原来老板娘叫蔷薇。听阿荡这么问,蔷薇似乎很失望,道:“阿荡,你我夫妻多年,你有真的关心过我吗?你除了会担心我被别人抢走,别人多看我一眼也要生气,你还会做什么?”
阿荡忽然被蔷薇这样抱怨,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又怎么你了?我对你不是很好吗?你哪回生病了,我不是好好照顾你?我简直恨不能病得是我自己。”
蔷薇道:“你是担心我病太久,没人给你洗衣做饭片鸭子!”
阿荡有些羞恼,但到底也没当众朝妻子发火,只是道:“这是怎么说的?”
蔷薇便不理会阿荡了,只是将顾唯念口中的丝帕拔了出来。
顾唯念只觉霎时间呼吸都畅快了许多。她贪婪的大口吸气,心情也跟着舒展了。其实她根本不用大声喊,也能引来薛少河。敢让她出声,这群人就注定完蛋了。
……
薛少河不知道里面的情形,既不敢贸然闯进去,又不甘心顾唯念一直被困在里面。情急之下还冒出了什么用童子肉交换处子身的说法。外面的官差和申县令俱都哭笑不得。
薛少河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好笑,忽然很严肃的问道:“眉儿怎会跑到了这里,还无故拉动铁链?申县令,你不是说会帮我照看好她的么?”申县令说这话时不像作假,他这才将顾唯念留在了春平县。
申县令忙道:“是令妹……是眉姑娘自己在客栈里待得烦闷了,要出去玩玩,我还特地派了两个官差跟从保护。”
薛少河道:“哦?是哪两位?”
两名官差一听薛少河这么问,俱都吓得战战兢兢,生怕申县令就此将他们俩推出去。谁知怕什么来什么,申县令就真的朝他两个一招手:“还不赶紧过来,薛大侠问话呢。”
问话?薛少河那模样看着真的好像要杀人啊!但两个官差还是战战兢兢过去了。
薛少河道:“当时的具体情形,我还不大清楚,你们两个说说。”
两个官差便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都说了,还信誓旦旦道:“我们真的已经尽力救眉姑娘了。”
薛少河道:“尽力救了,她怎么会在里面出不来?”
两个官差都苦着一张脸,觉得跟这位薛大爷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