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宁小绝不肯乖乖跟自己回碧落书院,王又刻意显露了些小法术,点石成金、隔空移物,总算唬住了她。
“娘,罗阳镇那里闹瘟疫,我们去了说不定还会染病呢。”
洪战斜了女儿一眼,伸手欲将她拉到自己身边,随即让宁氏白了一眼。
“就这么定了,去书院落脚。”宁氏一语定音。
宁小绝捧着那颗被王施了障眼法的“金子”乐得合不拢嘴;洪战毕竟是赘婿,家产多半由宁氏一人说了算,只能跟着走。
今早,来黑鹰寨争抢金银珠宝的百姓已将这儿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天歌最末收拾残局,撒了好些昨夜她用过的白色细沙,驱散了猎鹰谷里的焦烟余味。
日上三竿,几辆马车重新驶出黑鹰寨,一路向北。
越往北去,山路更加崎岖难行。
宁小绝从当头的马车里挑起帘子朝后看:洪战一脸不情愿地挥动手中马鞭,慢悠悠地驱车跟着;旁边御车的是天歌,她只是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坐在车前,马车自己在走。宁小绝心里羡慕,回看王同样是用意念操控马车前进,双眸不由得亮了一亮。
“那个什么书院,远么?”宁氏分外恭敬道。
“碧落书院不远,三五日就到了。”王云淡风轻道。
“三五日?!”宁小绝跳了起来,“那我们还不如回家,回……”
宁氏赶忙捂住小绝的快嘴,尴尬地解释道:“小孩子不懂事,您别见怪。”宁氏掌家心性高,既然决定从平阳城跳出来,哪里还有徒劳而反的道理。
宁小绝头一次从母亲嘴里听见她敬称他人,讶得不再作声。在她眼中,此刻成竹在胸的王比起那位什么本事都没显露过的神仙哥哥靠谱。
王眼皮子一阖一张,神色瞧不出变化。
马车内无端地陷入沉默,宁氏找不出话头,探问道:“听说修仙弟子都是高来高去,随身配剑能飞,是吧。”
“那是修为到了一定境界才有的本事,十年八载倘若能炼成,已算奇才,眼下碧落书院弟子甚少有御剑乘风的修为。”王觉察到宁小绝双眼直勾勾地望着自己,话锋一转,似在鼓舞道,“若是有神兵法器相助,即刻就能踏剑而行。”
“你是说,运气好的话,不用十年八载也能飞了?”宁小绝跃跃欲试。
“上仙贵……贵庚?”宁氏声音发颤。
王语塞,半响才讪笑一声,摆手道:“切莫如此称呼晚辈,不敢当不敢当。”
宁小绝附和母亲又问了一遍,被王蒙混过关,并不肯告诉她真正的年纪。
车外日头高升,粮草未进的马儿行进极慢,王坐在宁氏和小绝对面伸了个懒腰,大声向后面的天歌喊话:“玉笛带出来了吧,来,吹首曲子听听,路上闷得慌~”他吊儿郎当地翘起腿,半倚半坐地歪着。
天歌眸色陡然豁亮起来,自怀中取出一柄略有杂色的碧色玉笛,双眉一蹙,十指而动开始呜呜吹奏……
笛声悠扬而起,时而清脆柔和,时而委婉清亮,令人神往。宁氏与小绝静静聆听着……忽然,那笛声渐渐地转音为忧,如泣如诉,莫名的倦意袭来,母女二人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王面有笑意,但外面天歌的笛声仍未停下,他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车窗,亮声道:“够了够了。”哪知笛声还不肯罢休。
“天歌!”王扫开车后的帘子,蓦地一怔。
天歌额上出汗不止,另一辆马车上的洪战却跟无事人一样,黑着脸仍在赶车。
王心中一沉,当下弹指一点,手中一道白光迅速击向洪战,没入其胸口,瞬间令他全身虚脱松开缰绳,晕了过去。
“师叔……”天歌急喘着,收起安魂笛,庆幸王出手及时。
“此人到底什么来历?”王心生疑惑。
天歌摇头不知。
“我送你的安魂笛是锁龙山的宝贝,笛声起能令人心神涣散,直至昏睡……除非”
“除非他不是凡人。”天歌道出关键。
“可我并未看出他有异于常人的灵脉。”王剑眉难展。常人的灵脉是白色或灰色;宁小绝身上附有他人神魄和精魂,于是显出蓝、紫、白三色灵脉;至于洪战以及宁氏,他都只探出白色。
天歌沉默不语,她已经消耗了大量功力催动安魂阵,此刻有些体力不支,颤颤巍巍地握住马车缰绳。
“走,回书院,问问行云那小子就知道了!”
王屏息良久,长叹一声,左手一抚,五指虚张做手决,周遭华光闪过……下一瞬,众人及诸辆马车一齐停在了一座高入云霄的山峰之下。
天歌当先跳下马车,踩在雕饰祥云花纹的地砖上,朝远处石牌楼下持剑把守的四个身着蓝衣短打的男子招了招手。
“师叔回来了!”
“他们回来了,快去。”
四人齐奔向这里,见了天歌,齐刷刷行拜见礼。
天歌顾自打开马车帘子,将缰绳交到其中一人手里,冷脸道:“你们把这些都搬到九里亭那儿的空屋子里,再腾出一间宽敞的屋子给这家人住下。”
“是!”见了车里的细软,几个大男人忍不住诧异道:“师叔,这些都是女人的……”
“什么女人男人的!”王突然现身。
“见过师尊!”几人立即住了嘴,听命道,“我们这就把东西搬走。”
四个弟子接解开宁家的安魂术,替洪战解禁时着意再次试探了他的灵脉,依旧是白色。
王心思更重,拧眉看着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