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已经把洗澡水给果果准备好了,等父女俩进来的时候,她有些责备地说:“这么晚了,还不快点,你姐还在房里等着你呢。”本来是草儿要出来给果果准备洗澡睡的,但是梁氏没让。自个的女儿,现在已经是在待嫁的倒计时了,她舍不得女儿再过于劳累。草儿拗不过她,也只好安心在房里刺绣,她的嫁妆,还没有绣好呢!
等果果收拾好自个的时候,梁氏和方榆钱已经睡下了。在悠悠的蛙鸣声中,果果回到了房里,草儿还在灯光下,温柔地绣着。果果一开门,带进了一阵风,风吹动油灯的火光,摇摇曳曳的,忽明忽暗,恰好映着草儿抬起的侧脸,十分的温婉。
果果说:“姐赶紧睡吧,别绣了,伤眼!”
草儿本来想说你怎么这么晚回来?但是看她一脸的疲倦,也不好说什么,收拾好自个的绣棚,也赶紧睡下了,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儿呢!
第二天,果果是在鸡鸣声中醒过来的,她翻了一下身,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已经没人了,草儿经一大早起来给家里准备早餐了。
青树已经在院子里迎着晨光朗读了,清爽的清晨中,他爽朗的读书声,在院子里渗透开来,传到房里,感觉是那么的美好祥和。
果果躺在床上,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发现念的都是《中庸》上的话语,也就没那么感兴趣了。伸了个懒腰翻身起床,一出门儿,就喊:“哎呀,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起来了都不叫我呀?青树还有你这个小坏蛋,也一样都不叫我!”
青树只是转头看了她一眼,嘴上不停,漫不经心的感觉,随即又转头继续念着他的书了。果果无法,只好去厨房刷牙洗脸,和草儿继续念叨查看那些肉干做得怎么样了,忙活了好一会才吃了早餐。也才记得还要去镇上。幸亏有草儿和梁氏这两个厨房的好手在,且尽心尽力地帮忙,要不果果的那些“肉干”,估摸着早就发霉坏掉了,哪还有今天这满院子的肉香味呀。
同仁医馆的大堂里,半夏正站在柜台后面轻声读《药典》,看到果果进来也没有停下,还是乖乖得继续读着。小小的人儿像模像样的认真模样,果果突然颇有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来看病的人并不多,大堂里除了半夏的书声就只剩下偶尔的交谈和一两声咳嗽声。
王海龙正和颜悦色地来看病的人诊着脉,看到果果进来,含笑地点了点头,示意她去后堂。
来喜一边领着果果进去一边开心地道:“师妹,你终于到啦!师傅,已经等你半天了。他老人家一大早就留话了,让你早些来呢。不过师兄没让我们去接,说你昨天太累了,今天多睡一会,要不然长不高,以后就要哭鼻子了。”
果果只能无语看天。
王大夫一大早就在书房里面琢磨着昨天的药方,一边琢磨着,一边叮嘱说,只要果果到了,最让她来书房。此刻果果才到,他颇有些脾气:“都什么时辰了,才过来?”语气颇为严厉,但也没有过多生气。果果看着他这样,越来越觉得王大夫这个师傅,越来越有药痴的脾性了。人跟人之间只有越来越深的交往,才会形成越来越深的认识,随着跟王大夫越来越深的接触,果果越来越喜欢这个小老头了。哪怕此刻他正吹胡子瞪眼睛地骂她,她也觉得他可爱。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看看,你为什么要加这几味药上去?”果果这一发愣,王大夫就真火了,这徒弟越来越磨蹭了,真要不得。
果果过去一看,王大夫拿的药方并不是最难最特别的,只是其中一个比较简单的,可是《药典》上记载的确实没有那几味药,果果昨晚在加上去的时候,就猜到王大夫会问。果果也就坐下来,一改漫不经心的态度,细细的跟王大夫讨论起来。她虽然在山里的时候用铁锅试过了,但能力有限,有些东西还是王大夫老道。
这师徒俩一讨论就直接到了未时,来喜不敢来打搅,王海龙只好亲自过来,他进了书房好一会,可一大一小两个人都没有理他。他帮着整理了一会书稿,又怕自个老爹会饿肚子,实在忍不住说:“爹,果果,你们先吃过午饭再讨论可好?”
王大夫一抬头,胡子一动:“一边去,这什么时辰就知道吃,没事不要来打搅。”一侧头看到果果那无辜的眼神,只好转头问王海龙:“什么时辰了?”
“未时。”王海龙汗颜。
“那把饭送进来吧!”王大夫真没意识到已经是未时了,只好瞪着王海龙,大有你怎么不早说的意味。
王海龙很是无辜,但心里也深知自个老爹的性子,所以也没说什么,就退出去亲自把饭端了过来。饭菜是李氏让人准备的。都是果果和王大夫爱吃的。李氏对果果这个师妹,比半夏还上心。
但是王大夫并没有半点要吃饭的意思,半点眼神也没给把饭菜都摆放好的王海龙。只是果果没忍住,说:“师傅,你不吃,我就先吃了。”王大夫点点头,随她去了。果果就自个去吃饭了,吃好了,自动自发得把王大夫的饭菜都放在小火炉上温着。
外面也不忙,王海龙也就不出去了,就在旁边整理着书稿,他爹往边上放一张,他就抄一张,一边抄一边看着他爹念念有词地看着那些药方,不禁无奈的摇摇头。只能等下再提醒这个老头吃东西了。
当到王大夫真觉得肚子饿的时候已经快过未时了。
“哎呀,果然是人老了呀,经不住饿。”他一边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