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金芸一大早就坐在了福来楼里,听着说书看着戏曲,直到夜幕降临,仍旧没有等到那些人的出现。
她没有贸然去打听,只是干坐着等待。
直到就要准备回去之前,金芸终于见到了那些人。
窗台外,一行人显得有些灰头土脸,显然是去了远处,一夜或者几夜未归。
神情疲惫,脸上却带着释然。
有几人更是走到了酒楼找了个空位坐下,叫上一大桌的饭菜,吃了起来。
金芸离他们的位置较远,并不能听到什么,可旁边桌上却小声议论纷纷。
“瞧他们的衣服。”
“嗬,是上京金家的人?”
“可不是,瞧着穿戴的衣裳,不过就是些小喽啰。”
“那又如何?再小,来到咱们这个小地方,都成了高不可攀的人物。”
上京金家,又是他们。
金芸挑眉,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听到这个。她好像依稀记得,爹之前听到过上京金家几个字后,脸上难看的紧,就是再白目也能看出里面的隐情。
金芸端着茶杯仔细的望去,一行人穿的衣裳为灰白,袖摆不大,而是在手腕处缩紧,两只袖口处绣着铁刺花的花样。
其中有人,装模作样,说话时,极其喜欢举手示意,生怕周围的人看不见手腕上的图纹。
而金芸倒是对他们放在桌面上的兵器有些感兴趣。
清一色的全部都是黑色剑套装着的长剑。
没法看到剑身,并不知道里面的兵器如何,可看着剑套和剑鞘就已经很出色。
剑套和剑鞘出自于同一种皮革,魏师傅曾经跟她说过,这种皮革韧性十足,刀枪都很难刺破。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好,那便是供不应求,像他们镇上,根本就是想买都买不到。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边发生了突变。
几人拍桌怒起,眨眼之间就已经打成了一团。
好在知道地方不便,都是直接用的拳头,倒没有动用桌面上的长剑。
一时之间,福来楼一楼闹成一团,掌柜的小二齐齐上阵劝导,没将几人劝服,还挨上了几拳。
而这时,带着红肿的掌柜脸上是铁青一片,他对身边的小二低声吩咐一声。
便站在旁边带着冷笑望着这么一伙人。
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给脸不要脸,竟敢在福来楼闹事。
不过一会儿,从福来楼后面就走出两人,来人也不过问,直接上前将那一行人给压制下来。
场面又是混乱一场,福来楼里面不少人怕被牵连,都是用着袖摆掩面低头离开。
早听说福来楼背后靠着的人来历不凡,想来还是真的,不然怎么敢就这么将上京金家的人得罪,还将这些人打到连话都不说了。
半盏茶的时候都没有,人群聚集的酒楼里就只剩下寥寥几人,迎面走来了一个小二,手上端着一个托盘,走上前,他弯身道:“金姑娘,实在抱歉打扰您的雅兴,店里就会将这些不相干的人等清出去,以免打扰到您。”
听到小二叫着自己的名讳,金芸打量了他一番,这才想起是当时一家人来此吃饭,送了一道菜的小二。
看着他这时候又是端了小盘的几道特色菜,道:“都是才出的特色菜,金姑娘尝尝,或者小的给您打包,到去府上也行。”
果不其然,小二的话才落音,那些自称是上京金家自视其高的几人就真的被扔了出去。
没留丝毫的情面,就这么两手一扔到地面,如同叠罗汉似得堆在一起。
金芸瞧着摇头,有些失望,还当是什么人物,结果都是一些软脚虾,只会动嘴皮子放狠话,结果还不是捡起扔出来的长剑屁股尿流的滚了。
福来楼的掌柜一马当先,就是站在大门处,俯身抱拳道:“万般无奈,打扰到诸位的雅兴,今日小店酒水免费,欢迎诸位前来。”
顿时,进来的人多不胜数,金芸却招呼人将上好的菜色打包,准备离开。
如果是菜色免费,她说不定还会留下来,使命塞些进肚子,酒水还是免了。
只是离开的时候,她走到小二正在收拾的地方,弯身从地上捡起了一样东西,便提着木盒离开。
今日回去的太晚,金芸走到皂果路,远远望去,就能看到宅子大门是敞开的。
金老爷子搬着个小凳子和黄叔烤着火,时不时聊着几句。
什么话都有,最多的两人聊着的内容却是关于金芸的。
“爹,黄叔。”金芸走上前,看着黄叔伸手过来想要接过木盒的手,微微一愣,到底还是递给了他。
天色有些暗沉,金老爷子细细打量了一番小女儿,瞧着无碍心中大安,便道:“回来了就好,走吧,去看看你娘,你娘下午就一直在惦记着你。”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后面的黄州双眼有些湿润,他本和金家老爷子一样。
残酷无情战争带着了他所有的亲人,独有他存活在这世上。
可他没有金老爷子那般的幸运,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儿居然奇迹般的现身。
黄州拿着袖摆擦了擦溢出来的泪水,他是亲眼所见,他的妻他的儿女惨死在战火之中,血流成河,唯独他捡了条命。
将泪水擦干,他扬了扬头,脸上也没有再带上以往那般的落寂,虽然没有亲人的陪伴,可身边仍旧有着一群不是亲人更胜亲人的相互扶持。
把大门关上,他提着木盒向着后厨的方向去。
姑娘不知道在外有没有吃饭,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