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仅仅是整个佛门,就连魔门和道门有志于魔子剑子这两个位置的天骄弟子,听到那最后的推拒佛子的时候,都忍不住跌落了一地的眼球。
虽然净涪现在不过就是推拒佛子的候选而已,并不是货真价实的佛子之位,但在他们还在为魔子剑子候选名额费尽心思用尽手段的时候,净涪却传出这样的一个消息,又怎么能让他们平心静气得下来?
哪怕是回到了天剑宗的左天行,收到这样一个消息的时候,他也忍不住手指用力,在那张信纸上留下了一道褶印。
左天行想到净涪会优秀到让人侧目,也早就预料到净涪会成为妙音寺一众禅师眼中的佛子,更甚至,他也能猜得到净涪的反应。
那个人不会答应的。
可哪怕一切都被他料中了,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左天行还是忍不住心绪浮动。
他放下手中的纸张,看着那一道细细的褶印,不禁反思起了自己。
和前?皇甫成现在的净涪比起来,原本想要沿着前路一路前行的左天行,也忍不住开始思考起一个问题来。
现在已经成为净涪的皇甫成都已经选择了另一条路,而且看起来走得也很是无畏。和他比起来,他是不是太......保守了?
他能做的,本就不应只有他现在的这些。
即便左天行最后给自己挑了一个保守的评语,但实际上他自己清楚,这里最合适的一个用词是怯懦。
左天行的手腕一转,握着平放在膝盖上的剑柄用力一抽。
一道森寒的雪白剑光在内室里乍然闪出,落在左天行身前,他定定地望着剑锋。
这个时候,这间静室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的气息。只有一把剑,一把至尊之剑!
磅礴的剑意在整个静室里激荡吞吐,却只锁在这间静室里,不往外泄出一丝半毫。
既然连左天行都因为这个消息反思自己,整个景浩界的这些年轻修士又如何还能沉得住气?
是以当左天行走出静室,背着剑前往磨剑堂的时候,他便敏感地察觉到了宗门内同门师兄弟对他的态度生出了些许变化。
敬仰、期待、战意、不屈......
左天行也理解他们,只做不知,自一路往磨剑堂去。才刚在磨剑堂堂前空地上落下,旁边便又有一道剑光降落。那剑光散去,果然是袁媛。
袁媛才收了宝剑,便往前急迈几步,蹿到他面前,将那张带着笑的圆圆脸蛋凑到左天行面前,叫道:“大师兄,你也来了啊?”
左天行笑着点点头,身体却不着痕迹地往后退开一步:“小师妹这话说的可不对,什么叫也来了啊?”
袁媛似乎发现了左天行的退避,犹带着灿烂笑容的脸蛋霎时黯淡了一下,也往外退出一点距离,才又提起笑容道:“因为许多师兄都来了啊。”
她嘟了嘟嘴,说道:“最近这段时间这磨剑堂可比以往热闹多了。”
左天行看着她,忍不住也笑了一下。
见到左天行笑了,袁媛眼睛闪过一道亮光,跟着左天行一起往磨剑堂里走,便走还边和他传音道:“大师兄,佛门那边要选佛子的事你听说了吗?”
佛门都已经要选出佛子的候选人了,那道门和魔门自然也不能落后。也正因为如此,净涪推拒佛子候选人之位的消息传出来后才能引起这么多人的心思浮动。
左天行点了点头:“我听说了。”
袁媛又递了一句话过来,听得左天行不由得心头一怔:“大师兄,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剑子的。”
不是剑子候选人,而是剑子。
左天行转过头,便看见袁媛满脸满眼的信任和支持。他双眼一个恍惚,但不过是一会儿而已,他的眼底便只剩下一片清明。
他点了点头,笑道:“为兄多谢小师妹了。”
他只说完,便就接过身前堂中执事弟子递上来的磨剑堂剑令,又特意扫了一眼这间满是擂台的磨剑堂,觑着一个空档,一边飞身而起,一边留下一句话给袁媛:“小师妹,师兄去了,小师妹随意。”
袁媛看着一如既往疏远她的左天行,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委屈,可纵然她的双眼含了泪水,却只是倔强地站在原地,待到眼中泪水压了下去,才转身去接旁边执事弟子递给她的剑令,去等待另一个空置的擂台。
左天行眼神一动,手中宝剑探出如电,瞬息间穿破空隙点在对手的脖颈上,他道:“你输了。”
那弟子似乎认识他,虽也服气地行礼下了擂台,但眉宇间还是可见几分不甘和浮躁。
看着眼前这些比净音差得多的同门师兄弟,左天行不禁又在心底一叹。
这么浮躁可不行啊......
左天行又想到刚刚看过的道佛魔三门弟子近况,知道这种情况不仅仅出现在他们道门,佛门和魔门也都没逃过,不由就多了几分安慰。
他手腕一挽,舞出一个漂亮的剑花,持剑行礼,道:“师弟,请。”
作为造成这种情况的罪魁祸首,净涪却全然不知道,也半点不在意。他阖目休息一晚,清晨便起,完成早课后又往普济寺藏经阁里去。
才刚推开藏经阁的门,净涪便站在了原地,无波无澜的目光扫视了一遍藏经阁,最后停在藏经阁角落里的一处书架上。
那个新冒出来的书架上只摆了一部经书,看着就空落落的。
净涪径直走到那处书架上,先看了看那部经书书脊上那行熟悉的字迹,才将这部经书从书架上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