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方沙弥沐浴在那片朦胧的佛光之中,忍不住露出一个安心到无所畏惧的笑容来。om|他抬起头,微微颌首点头,眼中笑意犹在,“多谢师弟,师弟请。”
看他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身处擂台的样子。
自他们两人盘膝坐下起就在关注着这一场奇特的擂台赛的各方精神一震,齐齐目光炯炯地盯着这一处擂台。
净涪沙弥看得他一眼,也是一个点头。
早在净方沙弥诵经的时候,战斗经验不是一般丰富的净涪便已经想到了三个同为佛门僧侣应该能够用来对付净方沙弥头顶那个乌龟壳的方案了。
其一来个乌龟壳之间的较量。既然净方沙弥头顶上带了一个乌龟壳,那么他也来。同为乌龟壳,就看谁比谁的硬实。
其二强攻,将净方沙弥头顶上的那一个乌龟壳打散。
其三借助比赛规则,在不触动净方沙弥头顶那个乌龟壳的情况下,直接攻击净方沙弥本人,将他打落出擂台之外。
这三个方案中,又以第三个方案最为简单有效。毕竟这是一场擂台赛,擂台赛上自有规则。这擂台赛的规则里,其中一条最为简单直接。在规则的允许下,只要净涪将净方沙弥送出擂台的范围内,净方沙弥便是再顶上十个乌龟壳,那也是输的结局。
然而这样简单直接的方案在最初的时候就已经被净涪放弃了。
不是为了简单省力,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单单只是因为净涪他对这一层乌龟壳很是手痒。他当年用魔道手段对付这样的乌龟壳摸索出了属于自己的心得,可要用佛道的手段来对付这样的乌龟壳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这个词,总是能让他打自心底生出难耐的兴奋来。
再说了,要请下一个乌龟壳,也不是一定就要恭敬诵经虔诚恭请,手印也能有一般无二的功效。
毕竟刚才净涪沙弥特意礼让他才能让他成功接引一缕观世音大士的法念护持己身,所以这会儿净方沙弥也并没有立时就动手,而是站在了原地,等着净涪先动手。
可他才刚刚拿定主意,竟就见净涪的眼睑微微闭上,两手小指、无名指向内交叉,两食指申竖,指端相抵,而两食指端依附在两中指的上节侧面,两拇指各依附于两食指指侧。
净方沙弥先是错愕一惊,细细眯眼察看了半日,才终于认出了这个手印。
下方妙音寺庄园里,清沐禅师却早在净涪手印变化的那一刻就已经认出这个手印的来历,不禁腾地从蒲团上站起,视线一眨不眨地盯着上方灵竹城擂台上的净涪。
三股印。
又名准提菩萨根本印。
那可是准提菩萨啊......
如此时站在净涪对面的净方沙弥以及坐在各处佛门清净竹棚里的青年沙弥们或许只知道这位菩萨不过是观世音菩萨度化人道众生时又被称为天人丈夫观音的变化身,和大悲观音、大慈观音、狮子无畏观音、大光普照观音以及大梵深远观音并称六观音。而想要再问别的,那就多是一问三不知的茫然。
可如同清沐禅师等清字辈禅师,却又清楚地知道,这一位菩萨绝不仅仅只是观世音菩萨显化的变化身而已!
要知道,在佛门诸菩萨大圣里,可是有一位号为准提的佛母!
那是一位隐在世尊阿弥陀身侧的......世尊。
不仅仅是清沐等诸多禅师,便连魔门、道门各宗坐镇于此的长老大能以及无边竹海深处的竹主更甚至是回到了天剑宗清净竹棚里的左天行,这会儿也都坐不住,不是自他们的位置上站起,便是变换姿势缓下心头骤然提起的那一口气才能继续安坐。
这些都是活了至少千年的老不死,哪怕他们不是佛门的僧侣,在那漫长而悠久的岁月里,也总能知道一些秘辛。
更何况这些本来也不能算是秘辛,不过是佛门不曾肆意宣扬而已。
“又一位世尊......”左天行在心底暗自嘀咕,看着净涪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如果这一位世尊真的回应了他,算上当年传下《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世尊阿弥陀,他这可是接连得到了佛门两位世尊的青睐啊......”
佛门统共才三位世尊,世尊阿弥陀、佛母准提、如来佛祖释迦牟尼。可仅仅是净涪一人,居然就能惊动其中的两位!
“难道......上辈子皇甫成其实就不该入魔门,而应该拜入佛门?”
想到当年那个肆意的几乎将半个佛门拆解分裂的皇甫成,再看看现如今这个似乎收敛了很多又似乎根本没有任何变化的净涪沙弥,左天行浑身一个激灵,好半响才缓和下来。
同样是被惊得不行,但和惊愕不信的左天行相比,司空泽却只是惊疑。
他疑惑地望着擂台上低垂眼睑结印而立的净涪沙弥,敏感地察觉到那个小沙弥身上逐渐升腾起来的气势,以及头顶垂下的那一道带着无尽关怀之意的清净佛光,也在心底暗自嘀咕不止。
“不对啊......”
“佛门这一代里最出色的一个沙弥不应该就是佛子净音吗?如果妙音寺的净音能够压下同出一门的这个师弟,那他又是怎么做到被剑君和魔君逼得自绝前路的?”
“如果净音压不下净涪,那当年佛门势颓式微的时候,现如今的这个净涪沙弥又在哪里?”
“无论是什么情况,总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佛门落到那个地步的吧?”
司空泽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正如他无论怎么回想也想不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