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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净涪回到他自己的位置,又将手上的尼师坛、衣钵等物什放在身前,重新又坐了下来,净涪本尊和魔身两人才悄无声息地对视了一眼,又各自收回视线。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净涪本尊和魔身心底那一丝若有似无的紧张忐忑才终于完完全全地消散殆尽。
就净涪本尊和魔身而言,他们确实是不如何在乎这具足戒到底受不受得,受戒之后形成的戒体又是几何,但净涪佛身在乎。
三身平等并立,净涪本尊和魔身并不太愿意因为他们的作为阻碍到佛身道途。
本尊和魔身的想法,同为三身之一的佛身也是洞若观火。他面上不显,眼底却始终凝着一抹笑意。
佛身结跏趺坐在地,眉眼低垂,神情平和宁静。一身气息弥漫开去,直让旁边心绪又开始浮动的净与心头一定,再次稳定了心境。
净与将净涪的感激放在心底,面上却不露分毫,继续安然趺坐。
净涪是教授师出众问遮难的最后一人。
将净涪送走后,教授师从问遮难处走出,重新步上戒坛顶层,走到两师七尊面前合十弯腰一礼拜过九位大德后,走到担任和尚一责的清见禅师伸手可以触及的地方站定,直接道:“大德僧听,彼净量从和尚清见求受具足戒,若僧时到僧忍听,我已问竟听将来,白如是。”
和尚清见禅师合十一礼,赞道:“善,可唤彼来。”
教授师领命,转身向着下方戒场处坐在众戒子最前方的净量招了招手,道:“净量,来!”
净量从地上站起,向着戒坛上方合十一礼,才捧起自己的衣钵、坐具等物走上戒坛顶层。
净涪佛身抬起眼睑,张目望去。
他看得算是清楚,但也算是看得不清楚。
明明他能清楚望见净量在戒坛上的每一个动作,明明他能将净量回答羯磨师询问遮难的声音,明明他也能察觉到净量身上出现的某一种变化,可他也就能看见这些了。除了这些之外,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净涪佛身定定看得一阵,再不强求,直接将视线收了回来。他垂着眼睑默然静坐,等待着他自己的时间到来。
虽然这一次受具足戒的沙弥足有三十人整,但不管是出众问遮难还是当众问遮难,沙弥受戒的速度都不算慢,算是忙而不乱,快而不急。所以很快的,就轮到了净涪。
教授师望定下方仅剩下的净涪,见他眼睑低垂,也不招手,只唤道:“净涪,来!”
净涪听见教授师的声音,睁开眼睛来往上看了一眼,站起身来合十一礼,便拿起地上衣钵等物什,双手捧在身前,一路往戒坛上去。
恒真僧人和清壬、清绍等诸位禅师就坐在戒坛的第二层。净涪要往顶层去,自然得在这诸位禅师面前走过。
恒真僧人没有抬头,只望着净涪的脚步不急不慢地从下方走入他的视野,又从他的视野里走出,向着更高更远的地方走去。
这似乎也是他的将来。
恒真僧人紧抿着唇,却只是狠狠地闭了闭眼睛。
不过清壬等一众出身妙音寺的和尚又是不同。虽然他们也都是面色平静,但眼中却是各带笑意地望着净涪从下方走上来,慢慢走过他们的身前,往戒坛的第三层而去。他们望着自东方照出的金璨晨光落在净涪身上,满满地洒了他一身,甚至将净涪也圈成了晨光的一部分。
相对而坐的诸位禅师放长视线,都望见对面的师兄弟眼中那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欣慰。
他们的想法本也没错,净涪他就是他们妙音寺将来的希望。
净涪一步步不紧不慢地走上戒坛的顶层,张目一望,便见净量、净怀、净古乃至净与等二十九位戒子已经依次坐在了戒坛上。净与位置侧旁还有一个坐具空置。想来那就是净涪他的位置。不过在诸位戒子的前方,清见禅师等三师七尊面前伸手即可触及的地方,还有一个空置的坐具。
净涪正放眼望去的时候,教授师已经站定在了那一个坐具前面。
净涪脚步不停,便往教授师前方走。
教授师引了净涪在那坐具前坐下,伸手去再是象征性地理了理净涪身上的僧衣,便接过净涪的衣钵等物什,递给了已经站在另一侧的戒师。
教授师还边正色地道:“此戒法唯佛出世,树立此法,秘故胜故,不令俗人闻之。故六道之中,唯人得受,犹含遮难,不得具受。汝今既无,甚是净器,当深心乞戒,须臾之间,入三宝数。若轻浮心,戒不可得。但乞戒由汝自心,但未晓方轨,阶渐无由,故佛教我,为汝称述,应逐我语。”
教授师的意思,即是让净涪随他说乞戒词。
净涪听得明白,也是端正神色,合手而应道:“是,弟子谨听。”
教授师见净涪应了,点了点头,向着作为和尚的清见禅师合十一礼,虔诚说道:“大德僧听,我某甲从和尚某甲求受具足戒,我某甲今从众僧乞受具足戒,某甲为和尚,愿僧拔济我,慈愍故。”
净涪在教授师之后躬身下拜,念道:“大德僧听,我净涪从和尚清见求受具足戒,我净涪今从众僧乞受具足戒,清见为和尚,愿僧拔济我,慈愍故。”
净涪说下乞戒词后,心念仿佛被一只大手拢在手中,轻飘自然地摄出了他的身体,瞬息间布满了整个戒场。
戒场之中,俱是佛光。各色各样的佛光遍照,暖煦慈和。其中又有一道无量光显化七十二色,贯通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