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远回过神来,“没,没什么。”
他伸手接过了抽纸,心不在焉地擦着嘴边。
谢婉瑶再次坐下来,“你说你去处理我爸车祸的事了,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说起正事,顾时远脸色微微凝重,“对方是个不好惹的主!”
“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靠着自己老子嚣张跋扈惯了的孬种。”顾时远冷笑一声,“我看了警方的调查结果,还有当时事发路段的监控。当时他在变道超车,速度很快,发生车祸后,他下车看了一下,见出了大事,那龟孙子直接调转车头就逃逸了!后来我才知道,他爸来头不小,这件事已经被压下来了。”
谢婉瑶一听,顿时火气冒出来,“什么?!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就能违法乱纪?也太嚣张了吧!”
她这一声声音很大,餐厅内的人顿时朝她看去。
顾时远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事情还没到没法收拾的地步呢!”
谢婉瑶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爸还躺在icu里,出事这么久了,那人连面都没出现!交通肇事逃逸,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知道,我知道。”顾时远有点后悔把事情告诉告诉她了,早知道他直接办完再说,省事多了。
男人安慰她许久,谢婉瑶才稍稍冷静下来。
吃完饭后,谢婉瑶回到了医院,顾时远又出去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都没再出现。
谢先和的病情逐渐稳定下来,到了下午的时候,医生宣布他可以转回普通病房了。
谢婉瑶忙里忙外的,一时倒忘了顾时远这人。
直到把谢先和在病房内安顿好,她才发现他好像“消失”了很久。
谢先和如今人清醒了,只是他身上肋骨断了两根,其他处还有很多外伤,尤其是大脑,有一些脑震荡后遗症,经常晕沉沉的。
谢婉瑶跟他聊了几句,他就觉得累,闭上眼休息了。
见父亲睡得沉,谢婉瑶悄悄离开了病房,走到外面给顾时远打电话。
电话通了一会后,男人接了起来,“喂,婉瑶。”
谢婉瑶听出他的鼻音很重,“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你找我有事?”
“你在哪儿?”
“怎么?想我了?”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
谢婉瑶也大约猜到他在做什么,没什么心思跟他开玩笑,“事情如何了?”
“我这边正在谈着呢,着急了?”
“没……”谢婉瑶顿时有点语塞,“不着急。”
男人的嗓音里笑意更重,“再等我会儿,我回去再跟你说。”
“好。”她想了想,又加一句:“你小心点儿。”
“知道了。”
顾时远挂了电话,嘴角还微微上扬着。
嗓子一阵不舒服,他清咳一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在座的人都是掌握青城命脉的重要人物,顾时远今晚请这一顿,自然是为了谢先和的事。
他一手搭在椅背上,目光瞟向对面的人,“说吧,考虑清楚了没?”
“顾总,我儿子还年轻,他才二十二岁,如果进去了,那就是终生污点……”
“呦,原来都二十二岁了!还没断奶呢是吧?要不要我让你儿子断奶啊?”
“顾总,有事好商量……”
“好说。我这人一向好说话。只要让你儿子去自首,我一定请求法官少判他几年。”
“可我就这一个独子……”
“我管你几个儿子,我老丈人还在医院里躺着呢!”顾时远脾气一上来,冷喝一声,“钱呢,我有的是,不稀罕。我就想让犯了错的人记住这次的事!人嘛,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说对不对?”
那人满额大汗,气得脸颊上的肥肉轻轻抖动,却不敢再多说什么。
沉思良久,他绝望地闭上眼,“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听你的。”
原本以为这事凭他的能力就能摆平,谁知道却让顾时远插手了!
这个人也不知道从哪得知了他的一些不可描述的事,以此来要挟他,条件就是让他的儿子去伏法!
如果他的那些事被曝光出去,他不仅前途尽毁,自己也得进去度过下半生!
让他在自己的前途和儿子面前选,他只得舍后者选前者。
毕竟儿子只是进去蹲几年,只要他的势力还在,儿子出来后,他有的是办法帮他!
……
晚上十点。
顾时远回到了医院。
谢先和醒过来一会,又昏睡过去,谢婉瑶听到敲门声,连忙起身去开门。
看到他,她心底微微一定,“你敢回来?”
“嗯。”顾时远走进病房,看到床上躺着的谢先和,“叔叔怎么样了?”
“好多了,只是还有点昏睡。”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谢婉瑶闻到了男人身上有一股酒味,“你晚上喝酒了?”
“嗯,喝了一些。”
她不再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顾时远朝外边走去,谢婉瑶跟着出去了。
两个人来到了小客厅,顾时远坐在沙发上,头有点昏沉,他微微支着额头。
谢婉瑶见状,去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喝点水吧。”
顾时远抬眸望着女人的脸。
她正微微俯身,脸色清淡平和,一点也没有往日的冷漠锋芒。
他忽然有点恍惚。
这样温柔恬淡的女人,几乎快融化了他的心。
他不由得身随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