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汉从茶楼下来,钻进了一侧的贵宾室,这里装扮精致,盆栽满布,看一眼那瓷器就知道价值不菲。
隔着屏风便能听到里面人的声音,说话的是一男一女。
“裴少爷!”
他佝偻着腰,做了个躬身。
里头的人恩了声,接着道:“讲得不错,下去领赏!”
“哎!”高老汉大喜,赶紧退去。
屏风后面走出一男子,他白衣翩翩,穿着讲究,腰间有白玉,手中持宝扇,长得是唇红齿白,瓜子脸,一副小白脸的样子。
其后跟着一个粉色妙曼人儿,神态娇媚,看上去颇有些风尘味道,显然不是良家女子。
“裴少爷,你雇了那么多人去说这故事,所为何事啊!”
那女子连忙给这位金主倒茶水,心中却也是疑惑的很。近日来裴明天一直来此,甚至于在远处的天桥听书,听得都是一位名为李三俗的人的故事。
这位爷是做什么的她也明白,坊间有他办的江湖小报流传,而且自身也是个fēng_liú人物,总喜欢到茶楼听故事之类的,最终将其归类到他自己的江湖小报之中。
她只道是裴明天来取材的,但总听一个故事,显然不是为了取材。
裴明天笑着坐下,折扇合起,端起茶杯细细品了口:“这传扬的人物,你如何看待?”
那女子一愣,却是摸不到裴明天的脾气,但还是照心直说:“都是痴情人儿!”
裴明天一愣,抬头看着那嫩嫩的脸颊,笑道:“你懂?”
女子掩口一笑:“装懂!”
“嘿,我也是装懂!”裴明天摇头:“可惜我去的太迟了,没见到那李三俗的面目,只是看到了他跳进南少林的背影了!”
“那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裴明天道:“他功夫应该很不错,听说不觉方丈都出手了,二人斗了许久,只是却进了南少林,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那日月天?”女子惊道。
“没见过,但想来也和高老汉说的差不多!”他面带笑意,这莆田的消息都是他散发出去的,一开始是江湖小报,接着便是天桥的说书人。
现如今莆田上到八十老汉,下到三岁孩童,基本都听说过了。
“我今生愿望便是做个高来高去的的大侠,有一段人尽皆知的恋情,可惜下不得功夫!”他说着神色一转,古怪异常,看了那女子一眼:“你知不知道我心中什么功夫最厉害!”
女子摇头。
他荡笑道:“一指禅!”
“这是少林寺的绝技,练到极致,一指便能在你身上戳出个洞来!”
“呀!”
那女子惊了一跳,神色有些慌张。
裴明天哈哈大笑:“你不用怕,你身上本来就有洞,他人练这一指禅是为了杀人,我却是为了伺候人!”他说着扑向那女子,二人发出笑声,推推搡搡进了屏风处,不时便有呻/吟/声传出,床摇的咯吱咯吱。
萧忆情离了莆田,便火速敢往岳恒峰。
自从去年洛酒酒回去之后,她便一直呆在自己的住处,因为妙音坊本就不怎么掺和外面的事情,因此倒也没什么古怪的。
但洛酒酒做了坊主之后,终究是有很大变化的,这种变化,作为和她原本关系极好的苏青和萧忆情自然是感触最大了。
原本三人算是形影不离,但洛酒酒做了坊主,几乎没了相处的机会,甚至说话间也有了隔阂。
苏青倒还好,脾气不错,但萧忆情小孩子脾气,而且对此事颇有怨言,自从被洛酒酒罚过一次之后,便一直闹情绪,月前更是擅自离山去了。
苏青也只能担忧,希望萧忆情能自己回来,也希望洛酒酒不要发现这事情。
“苏青师姐,你在吗?坊主说让你过去一趟!”
苏青一愣,心中略有些担忧,莫非洛酒酒发现萧忆情不在了,想要问她,这要如何是好。
她应了声,只得硬着头皮前去。
练功房内,洛酒酒一身淡粉色装扮,只是此刻她却怔怔的盯着自己手臂。
好久了,她心中一直有个疑惑。
其实倒也不久,或许是有一天睡醒,也或许是什么时候,她发现了手臂内侧有三个字。
这三个字显然是刻上去的。
自己的身上为何刻着字,洛酒酒不清楚。甚至连那三个字的含义也不知道。
但是当去年她去西北杀李若闲遇到那个人的时候,她才知道,胳膊上的字,原来是个人的名字。
原来那是个男人。
她心中没有多少情绪,甚至很平淡。
李三俗!
她摸着手臂上的字,是我刻上去的吗?
若是我,那为何没有记忆?
有仇?
有恩?
或者……
她摇摇头,心中思索着:“从上次的事情来看,那李三俗是认识我的,不然又如何叫出我的名字。而且还耗尽自身真气助我疗伤。”
“坊主!”
外面苏青声音传了进来,洛酒酒撂下袖子,淡淡道:“进来!”
“坐!”
苏青哦了声,怀揣不安的坐下。
“我问你些事情,你老实回答我!”洛酒酒道。
苏青赶紧点头,表示自己知无不言。
“我问你,李三俗这个人你听说过吗?”洛酒酒看着苏青,定定的问道。
苏青一愣,随即发愣似得看着洛酒酒,暗道坊主问的这是什么话?
她愣了好一会儿,看坊主好似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当即道:“自然识得,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