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嘶吼着,扬起了雪尘。
天灰蒙蒙的,乌云逐渐压了过来,寒冷的空气风卷残云,刮过那个人儿。
雪慢慢的下了。
四月的天!
雪花打着旋儿坠落,孤独的归于大地怀抱。
落在他的头发上,逐渐发白,风儿奔跑着,雪山一望无际,这天地间,除了白,便再也没了其他,好似一片孤独的海洋,任由东南西北,唯尔不知所踪。
黑点儿机械似得动着,小的让人心疼。
他双手不停歇的挖着,身后留着深深的痕迹,牙齿嘎嘣嘎嘣的响着,眼中闪烁着迷茫与木然。
好似灵魂已经出窍。
仇恨,思念,又或者是什么。
他身上覆盖的雪越来越多了,远远看去,好似要融进这片雪山。
人啊,一开始总归是五颜六色,但到了这片江湖,都会变得相似起来。
勾心,斗角!
尔虞,我诈!
你杀我,我杀你!
谁又能不忘初心。
时间一点点流逝。
雪早早的停了,这里的天本来就变化无常,气温低的可怕。
天上,弯月儿悬挂,星辰漫布,闪烁的光芒映照在雪山上,驱逐了黑夜,好似精心布置的洞房。
红色很刺眼,哪怕是在晚上。
他的双手停了下来,已经早就冻僵,但这个时候却颤抖起来了。
那抹颜色,在这白雪之中,就像那开在沙漠中的红花,给了人希望,却又有一股绝望涌上心头。
那是把伞。
红色的伞。
李三俗颤颤巍巍的从雪中刨了出来,他紧紧的盯着手中的红伞,那红伞完好如初,似乎还残留着经天日月的气息。
他赶紧放下,随即在四周不断的刨着。
刨啊刨!
但……
终究没了。
红伞在,人却已经不知道被压在什么地方了。
李三俗坐在雪坑里面,目光落在红伞上,随即将其紧紧贴在心口。
扬天嚎啕大哭了起来。
哭声在幽静的天山格外的清晰,传的很远很远。
那抹青色的影子立在很远的地方,待到那哭声响起,最终慢慢朝着人走了过去。
李三俗哭罢,张开双臂,躺在雪坑中,双目无神的盯着星辰闪烁的银河,脚步声近了,他也没动。
“我不如你!”
青衫祭酒双手负立,定定的看着在雪坑中躺着的李三俗。
四个字,能从他口中出来,却也不易。
“五十年前,我见到她的时候,风华正茂,当真是绝代风姿,试问这天下,有哪个女子能胜的过她?”
“我总觉得我挺喜欢她的!”
他说到这里,定定的看着李三俗,笑着摇摇头,随即坐了下来,抬头望着星空:“这里的星空比华山好!”
李三俗精神一动。
他想起了日月天在渭洲客栈说的话。
“这里的雪,比天山的好!”
二人就这么呆着,许久之后,青衫祭酒道:“兴许,她没死呢!”
李三俗蹭的坐了起来,眼中闪烁一抹异彩,随即呆呆的看着他。
“江湖中有那么一群人,主张的是非黑即白。在他们眼中,不站在白的一面,肯定就是站在黑的一面。”
“经天日月和赵道玄师出同门,赵道玄创立圣门,而经天日月,立足西北,只不过那个时候赵道玄带着圣门从西南开始闯名声,短短几年时间名声大噪。而经天日月就好似隐居似得,或许她本就像是天山的雪莲一般,不为外人所知,直到赵道玄染指西北的时候,经天日月才横空出世,果真如天之骄女一般,雷霆般阻挡了赵道玄!”
“不过很可惜,也给她自己招惹了祸根,正道中有人想让经天日月出手杀赵道玄,经天日月丝毫不理会,最终也不知道是怎么得到二人同门的消息,正道一干人等,就在远处的雪峰上来了一次围攻!”
“在那些人眼中,经天日月恐怕比赵道玄更可怕,毕竟赵道玄自己说自己是坏人。”
“那次,打的天昏地暗,整整三天三夜,死伤无数,双方都耗尽了真气,经天日月被雪崩冲走了。”
李三俗眼睛中闪过光彩。
“这次的我没见到,但听他们的意思,应该和上次的差不多!”
“他们能和经天日月打的如此激烈,却不去收拾赵道玄!”
李三俗嗤笑一声。
青衫祭酒也自嘲般笑了笑:“这个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群人,对敌人不用全力,对一个陌路人却如杀父仇人一般。”
李三俗微微皱眉,淡淡道:“上次……参与的都有哪些人?”
青衫祭酒回头看着李三俗,无奈摇了摇头:“这江湖,就这么大,但是却根本不是你所看到的这般,少林厉害吗?武当厉害吗?是挺厉害,但真正厉害的,其实是那些看不见的!”
“看不见的江湖,才是真正让人恐惧的!”
李三俗有些发愣,喃喃道:“看不见的江湖……”
青衫祭酒叹息一声:“很多事情我也想不通,但你说一个练武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三俗疑惑的看着青衫祭酒,不知道他为何有此一问。
“强身健体?强大自己?或许,但难道真的仅此而已吗?”
李三俗更加疑惑了,不过青衫祭酒却并未再说,他起了身,慢慢朝着远处走去。
李三俗瞧着那身影渐渐消失,最终从雪坑中爬了上来。
如死狗一般喘息着。
先前他没感觉到身体疼痛,但现在,剧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