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道长等人进景府时,集贤书院的早间课正好下课,景孝正整理书本时,石墨忽然溜进来,跑到他旁边悄声道:“少爷,鹿羽姑娘在外头呢。”
景孝微怔,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眼:“她在外头?书院外头?”
石墨点头:“就在那家面食店里坐着等您呢,刚刚在门口招呼我,说是找少爷您,我出去时跟门房的人说是咱家的丫鬟,给府里带话的。”
石墨心里清楚,一个姑娘家忽然来书院找人,若不给个正当的由头,一会被人瞧见了,书院有几位小爷可是最喜欢热闹的主,到时自家少爷准叫他们编排去。
景孝不由往教室外看了看:“找我什么事?”
石墨摇头:“她没说。”
景孝有些迟疑,课间的时间不长,先生又是及严格的。
石墨见他面露犹豫,便道:“要不我去跟鹿羽姑娘说,少爷正上课呢,出不去。”
景孝想了想,放下课本:“我还是出去看看。”
这个时候忽然来找他,多半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景孝出了书院,就看到前面店铺内坐着位姑娘,可不就是鹿羽,鹿羽也瞧见他了,遂朝他招了招手。景孝忙快步走过去:“鹿姑娘怎么在这?”
鹿羽笑了笑:“我来找你啊。”
景孝有些讶异,又有些不解:“是有什么事吗?”
鹿羽把手放在桌子上,托着腮打量他:“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
景孝一怔,更是不解:“姑娘此话何意?我为何会没有心思?”
鹿羽放下手,有些诧异地道:“今儿不是你一位堂弟的生日吗,你们景府都摆了宴席,你不是应当留着府里么。”
景孝一听是这事,眼里的疑惑便褪了,面上神色淡淡:“往年我大都下课回去后,再给十三弟祝贺,总归家里兄弟姐妹众多,十三弟那向来热闹,二伯不会因此责怪我。”
鹿羽放下手:“那你知道你二伯今儿请了谁吗?”
景孝道:“往年请的都是家里常走动的那些个亲戚。”
鹿羽道:“你二伯还请了道门的李道长,以及天下无香的川连掌柜!”
景孝又是一怔,前两日道门上长香殿举荐川连接任天玑殿大香师之位的消息,他自然也是听说了。
片刻后,景孝才问:“为何会请他们?”
二伯什么时候跟道门牵上关系的?而且天下无香的那三位掌柜可都是来自南疆,前段时间南疆人在景府闹出那些事,事情的余热可还没消呢,二伯对南疆人亦是厌恶至极,怎么忽然
“听说是请李道长给你那位堂弟看看面相根骨。”鹿羽说着就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你那位二伯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难道不知道门对长香殿可没安好心,偏还挑这个时候将人往府里请,连天下无香的人都给带上,他就不怕安先生会多想。”
景孝沉默了一会,就朝鹿羽揖手道:“多谢姑娘告知我此事,我这就去跟先生请假。”
他父亲这几日身体又有些不舒服,府里的事情怕是盯不牢,长香殿起风云,二伯想将景府也拉进去,他必须回去看着才行。
鹿羽笑着道:“快去吧,我都给你叫了马车,在前面等着呢。”
景孝微微点头,就转身回了书院。
安岚和白焰在西京塔附近转了大半圈,看了几场耍杂,买了些吃的玩的,然后又随手扔给路过的小孩或者街边的乞丐,一直也没碰上什么特别的人,一切都很正常,除了因他俩的相貌太出色,多少引得旁边的人不住的悄悄打量外,实在没什么特别的。
安岚走得有些累了,就近找了家茶庄坐下,叫了一壶茶,然后问:“鸽子楼什么都没查到?”
白焰在她旁边坐下,摇头:“查到几个南疆人,只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安岚问:“你确定?”
白焰给她倒了杯茶:“安先生对孔雀了解多少?”
安岚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白焰笑了笑:“我如今对他一无所知,但依我直觉,此人如此大费周章,是不会那么轻易就让我找到的。”
安岚道:“看来你并不着急。”
白焰道:“若非此时关系到天枢殿,镇香令牌又是先生赐下的,那东西丢了也就丢了。”
安岚微微挑眉:“你遭人暗算也不在乎?”
“我若不急,他就定会着急我若不受此影响,他就定会被我影响。”白焰放下茶壶,“我若不动,他就必定会再动。”
安岚淡淡道:“有时事情往往会因为等待而失了先机。”
白焰看着她:“安先生其实也不着急,因为先机早已被你握在手里了。”
安岚轻轻喝了一口茶,沉默片刻,放下茶杯:“长香殿的博弈,谁都不敢说自己握住了先机。”
白焰道:“安先生真是个明白人。”
安岚看了他一眼:“你似乎有些感慨。”
白焰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道:“走了这么久,先生可有看出了什么?”
安岚道:“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白焰笑了笑:“那边也该有消息了吧。”
这话才落,就看到一位刑院殿侍的身影,安岚站起身走出去。
“先生,刚刚鹿羽姑娘去书院找了景三少爷,景三少爷遂请假回景府了。”
“多长时间了?”
“现在三少爷应该已经回到景府了,是鹿羽姑娘送他到景府门口。”
“知道了,你去吧。”
那殿侍离开后,白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