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是用香的王者,入了她的境,就只能听从与她,这就是她的无香花全面压制千娇百媚的具象表现,毫不客气,霸道又嚣张。
看到这一幕,天下无香里的那几位伙计,感觉自己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所有人都不敢吱声,只听那朵无香花嘎嘣嘎嘣的吞噬声,这样的声音对天下无香的人而言,同样令他们毛骨悚然。不知为何,他们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代入那个被吞噬的瓶子,这个荒谬想象令他们几乎想立马转身,远远地逃离这里。
川谷压住心头的震惊,仔细观察自己周围的一切,这还是天下无香的地方,除了多出来的无香花,这院子的一草一木都没有改变,就连左侧台阶那一角缺损的位置也一模一样,然而这里却是安大香师的香境,是她可以翻手云覆手雨的世界!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复制出一模一样的现实世界,再困住所有人,为己所用!
司徒镜道:“安先生以为,动了我的东西后,你们还能全身而退。”
安岚道:“能不能,需做了才知道,问题是,大祭司到底舍不舍得让我动你的东西。”
她问的没错,无论她们能不能全身而退,她都能命蓝靛直接杀了那只香蛊,而她这个命令一下,他就无法阻止。
司徒镜只考虑了片刻,便道:“我放她走,今夜这件事,你我双方都当没发生过。”
川谷大为诧异,川乌也震惊地抬起脸,大祭司这是让步的意思?!
安岚道:“可以。”
刹时,数不清的无香花攀到在司徒镜等人面前,疯狂地抽枝吐芽,眨眼间就长成了一堵花墙,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川谷忍不住问道:“大祭司?!”
司徒镜沉默地看着那堵花墙,今夜只要香蛊没事就行,这笔账,日后有的是时间好好算,而且,现在已经第八天了。
司徒镜没有开口,天下无香所有人自然不敢有任何动作,同样紧张地保持着沉默。
蓝靛所在的屋里,无香花在慢慢消退,同时安岚的声音在虚空中传来:“不要碰里面的东西,现在就出去。”
蓝靛顿了顿,再看一眼那池子和桃木上的香蛊,记住每一个细节,然后回头,毫不犹豫地穿过屏风,推开门走了出去。
……
挡在司徒镜等人面前的花墙也消失了,屋顶上的大鹏和那个女子也不见了,而火炉还在,千娇百媚的瓶子也还在,刚刚的一切,就好似所有人都做了同一个梦。
司徒镜拿起装着千娇百媚的瓶子,倒了倒,里面已经空了,之前是满满的一瓶香露。川谷等人皆是惊惧不敢言语,司徒镜什么都没说,放下瓶子,走向那个房间,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蓝靛当然已经不在这里了,他走到池子边,正好看到香蛊产下一颗卵,落到那池碧幽幽的水里。
香蛊没有任何异动,说明这池水也没有被碰过。
司徒镜出来后,川谷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低声问:“大祭司,当真放过那个女人?”
司徒镜道:“不着急。”
川谷垂下脸:“是。”
白蚊的事若被传开,会引起恐慌,他不希望这个时候被太多势力干涉,这件事最好控制住他和长香殿之间的范围,他知道对方亦是希望如此。
……
蓝靛刚出天下无香,就看到安岚的马车,她即走过去单膝跪下:“先生!”
她以为今晚只有镇香使会来,却不想连先生也过来了。
安岚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先回白园。”
“是。”蓝靛起身,旁边一位殿侍就走过来,请她去另一辆马车。蓝靛才看到不远处还停着一辆马车,走近了才发现,这是镇香使的马车。
马车内,白焰让安岚躺在他腿上,帮她轻轻按着两边的太阳穴,低声问:“为什么不让蓝靛看清楚那里面的东西再出来?”
安岚闭着眼睛道:“无香花露不多了,再等下去,若司徒镜又添上新的千娇百媚,我就压制不住那些白蚊。那些东西真的被全部唤醒,死的可不仅仅是蓝靛。”
白蚊若失控了,周遭的百姓也会跟着遭殃,这里是长安城,天子脚下。事情闹大了,天下无香自然讨不得好,但长香殿也脱不开干系,最重要的是,她不想把无辜的人拖进来。
白焰道:“那些东西终究是祸害。”
安岚微微睁开眼,问了一句:“他这条街一共有多少户人家?”
白焰道:“他这里是西市斜街,总长三百一十三丈,商户不少,街道两侧都算的话,超过两百户。”
安岚沉默了一会,开口道:“那就以天下无香为中心点,方圆百丈内的房屋全都买下,若有不愿卖的,就签一年的租约,让他们尽快搬走。”
白焰微顿,随后微笑:“是。”
安岚道:“此事不用声张。”
白焰道:“明白。”
……
回到白园,蓝靛即过来请罪,安岚让她起来:“说说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她的香境在入了香境的人看来,与现实一模一样,其实那只是入香境者眼里心里对周遭世界的映射,并非她也能由此看到那个地方的一切。她只能根据每个人的情绪反应来推测出个大概,所以即便她能救蓝靛,但其实并不清楚蓝靛当时究竟看了什么。
蓝靛遂将那房间里面情况总的描述了一遍,安岚听完,微微蹙眉:“一池绿色的水?”
蓝靛点头:“是的,水里面有东西,应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