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白焰下床倒了杯热茶,回到床上后,看到安岚懒洋洋地侧趴在枕头上数着自己的头发,圆润的肩头和一截白腻腻的胳膊都裸露在锦被外。他递给她茶水,并替她拉好被子。
安岚喝了大半杯茶后,就起身将衣服披上,白焰拉住她:“去哪?”
“洗澡。”她说着就往外吩咐侍女备热水。
“这么晚了,小心着凉,明儿早上再带你去泉水居泡温泉。”
“就这么睡不习惯,黏黏的。”
白焰笑:“何必多此一举,这次洗完了,下次难道还要再洗。”
安岚不理他,白焰无奈,只得也跟着起身。
约半个时辰后,安岚才又回到床上歇下,这才觉得浑身酸软,倒在暖烘烘软绵绵的床榻上,再不想起来。看到白焰也一身清爽地跟着回来,大摇大摆地爬上她的床,她遂睃了他一眼,眉眼暗含风情。
白焰盖好被子后,将她揽过来,捏了捏她又滑又软的小手,浅笑低吟:“都被你看光了还想赶我走!”
安岚白了他一眼,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加舒服些:“司徒镜那边,你查到了什么是蓝靛没能查到的?”
这讨债的来了!
白焰在她腰上暗暗掐了一把,才开口道:“我早怀疑他就是孔雀,比你以为的要早很多。”
安岚瞟了他一眼,眼神冷幽幽的,没接他的话。
白焰笑了笑,接着道:“进天枢殿之前,我就已经派人去了南疆,司徒镜是南疆香谷第三十八任大祭司,但实际上真正的司徒镜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应当就是死在现在这位司徒镜,也就是孔雀手里,然后孔雀代替了司徒镜的身份,所以照顺序的话,孔雀其实是第三十九位大祭司。”
安岚问:“你如何从这谋杀上位的事情判定他就是孔雀?”
白焰道:“因为真正的司徒镜不是那么好杀的,孔雀当时找了帮手,而那个帮手就是白广寒。白广寒应该也是在那个时候制定了山魂计划,两人都需要对方的帮助,所以由此达成了同盟。”
安岚默了一会,又看了他一眼:“孔雀是广寒先生的人这个虚假消息,是你故意让人透露给蓝靛,进而迷惑我?”
“也不能这么说,最初时我确实没法确定,孔雀究竟是不是广寒先生的人,而你……”白焰说着就看了她一眼,轻轻一笑,“你只要听到白广寒的消息,就变得特别迷人,蓝靛又一直在旁虎视眈眈,我不抛些消息给她,她岂能轻易放过我。”
安岚道:“你以为你抛出的诱饵很成功?”
白焰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当然不敢这么认为,蓝掌事的直觉很准,嗅觉也很灵,你很会挑人。”
安岚淡淡道:“蓝靛是当年广寒先生给我挑的人。”
白焰:“……”
安岚翻了个身,轻轻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我们知道司徒镜的身份,能对他构成实质的威胁吗?”
白焰将手枕在脑后,思忖了片刻才道:“可以利用,但是南疆距长安有千里之遥,而且司徒镜这十几年,在南疆的声威及重,基本上已经牢牢掌控住了整个香谷。要想借此事伤到他,动摇他的地位,不是短时间内能办得到的,至少很难在他挑战大香师之前有实质性的变化。”
安岚微微蹙眉,睁开眼,面上露出沉思。
白焰看了她一眼,伸手轻轻顺了一下她秀美的眉毛:“想什么呢?”
安岚道:“我在想这个消息,倒是可以交给蓝靛……”
白焰微微挑眉,安岚转头看着他道:“为探清香蛊的情况,蓝靛的人抓到了一位香蛊师,只是一直没法让他开口。照那位香蛊师的年纪,是跟随过真正的司徒镜,如此,孔雀谋杀司徒镜并取而代之一事,应当能令他改变态度。”
白焰道:“那便照你说的办。”
安岚就要起身,白焰忙按下她,有些无奈地道:“多晚了,明早再说!”
安岚只得又躺下,只是过了一会,她疑惑地问了一句:“孔雀为什么要替代司徒镜?既然是谋杀,便是秘密进行的事,那他以自己的真实身份坐上大祭司的位置,有何不可?”
白焰道:“孔雀在香谷的身份特殊,他是司徒镜的影子,永远没有资格坐上大祭司的位置,主人死了,影子连存在的必要都没有。”
“影子?”
“贴身护卫,死士一类。”
安岚微怔:“所以,无论是孔雀还是川连,其实都是化名?他有真名吗?”
白焰道:“影子怎么会有名字。”
“那他究竟是男是女?”
“影子也不会有性别。”
“你不知道?”
“不知道。”
……
之后的五天,川连并未等来安岚的任何动作,多方思索下,觉得那天应当就是安岚在故弄玄虚,她差点着了道,竟真因此心神不宁起来。索性时间也差不多了,她随即让人传话给谢蓝河,可以开始准备了,今日已经是第十四天,明天景孝应当能醒过来。随后,她又让人给天枢殿送了一封信。
与此同时,道门的李道长领着两位弟子去拜访清耀夫人,清耀夫人盛装接待,宾主相谈甚欢。李道长在别院坐了约半个时辰才告辞离开,而他们刚出别院,正好看到崔飞飞从马车上下来。
李道长遂站住,崔飞飞有些诧异,看了别院门口一眼:“李道长是刚从别院出来?”
李道长微笑点头,一脸慈爱地打量了崔飞飞一眼,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