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替我回去?!”崔飞飞一脸诧异的看着花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花容走到崔飞飞身边,微微欠了欠身:“从清河到长安这几百里的路,道门和香谷的人已经布下了无数眼线,更为您准备了数不清的人。除此外,镇南王府的人也给了他们很大的助力,就是崔家,自您昨夜从驿站离开后,崔家也在阻拦您回长安的这件事上,为其他方大开方便之门。可以预见,接下来先生您要面对的形势,会比想象更加严峻。当然,只要先生您真的愿意,这些人是拦不住您的,但至少他们能拖慢您的脚步。从这里到长安,马车最快也要十一天,今日已是腊月十八,他们只要拖慢您两天,待您回到长香殿时,怕是……”崔飞飞微微皱起眉头。花容紧紧抿了一下唇,又接着道:“安先生说了,他们垂涎多年的利益就放在眼前,千载难逢的会,付出任何代价他们都不会犹豫的。崔家确实是罔顾了您的意愿,但崔氏既选择入了这个漩涡,即便他们这个时候想反悔,想抽身,也已经来不及了。所以,请先生不要抱有任何侥幸之心,因为这是生死之战。”崔飞飞怔了怔,才开口:“这些都是安岚说的?”花容点头。崔飞飞沉默片刻,再问:“让你替我回崔家,也是安岚安排的?”花容再次点头。崔飞飞又问:“你怎么替我回去?”花容道:“我会易容成崔先生您的模样,但要请崔先生现在就给清耀夫人写一封信,说明我的身份,并告之清耀夫人,您去意已决,但是孝心难安,不愿看到崔家陷入困境,故安排我替您回家去,暂且安抚住那些人。并请清耀夫人助我,莫让崔家人揭穿了我的身份。”崔飞飞摇头:“母亲怎么可能会答应这样的要求。”花容看着崔飞飞道:“依安先生的意思,清耀夫人是一定会答应的。”崔飞飞看了花容一眼,微微蹙眉。花容道:“您突然返回长安,带给崔氏的冲击,对崔氏而言是及可怕的。清耀夫人心里非常明白这一点,所以她昨晚宁愿留在驿站也不回崔府,连夜安排人去追您,并主动联系了道门和香谷的人。如果清耀夫人知道,无论如何,她都无法让您回家,甚至无法拖慢您的脚步,她就只能答应您给她想出的这个法子,配合您瞒天过海。”崔飞飞张了张口,好一会才道:“可是……即便如此,这也瞒不了多久,母亲她怎么会答应。”花容道:“崔先生,清耀夫人一定会觉得,这对崔氏而言,是个更好的办法。”崔飞飞不解。花容低声道:“如果最终赢的人是安先生,崔氏只要有您在长香殿,他们不仅不会有任何损失,其地位与声望都会上升。到时香谷,道门,还有云家,已然自顾不暇,还怎么逼迫崔家?就算是镇南王府,想对付崔家,到时心里也要掂量掂量了不是。”崔飞飞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若是输了……”花容反问:“安先生会输吗?”崔飞飞一怔,随后轻轻一笑,她不知道,但是,她会忽然返回长安,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花容将笔墨拿出来,放在崔飞飞跟前,接着道:“昨晚您忽然从驿站离开,今早不得不被遣送回去,心情自然不好。回了崔府后,有清耀夫人的配合,我不愿见人,不愿理事,便也成了理所当然,多少能借此避开崔家的人。至于先生您这边,因为我替您回去了,他们路上安排的那些人自然就不会再盯着您了。即便有心里存疑的,但您换了身份,没入人流,加上刑院的护送,他们就是想找您,怕是也找不到了。”崔飞飞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笔墨纸砚,沉默片刻,轻轻拿起笔,只是将要落笔时,她又抬起眼,打量着花容道:“安先生让你来代替我,你真的愿意?”此事,胜了确实无妨,但万一败了呢?败了,她怕是性命难保,到时崔家那些人,定是要将她一片一片撕了才解恨。花容道:“其实也不是安先生安排我来的,安先生只说有件很危险的事,失败了很可能会死,但若是成功了,回报绝对超出我的想象,先生问我愿不愿去做。我说愿意。”崔飞飞诧异:“你当时没问是何事?”花容摇头:“我没问。”崔飞飞又问:“那你知道是此等事情后,心里可有后悔?”花容再次摇头:“我没有后悔,就是难免有些紧张,我只伺候过安先生,对崔先生您还不太了解,我担心到时会装得不够好。”崔飞飞忍不住好奇,又问一句:“安先生许诺了你什么?”花容轻轻一笑,笑容有些羞涩:“安先生能明白我,就已经是最大的回报。”崔飞飞一时不解,花容又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辈子能跟在安先生身边,伺候先生,是我生修来的福气,只是……我是个不太安分的人,总想着去外面看看,先生知道后,不仅未怪罪我,还很高兴我能有此愿。崔先生,不瞒你说,此事我从未想过会失败,安先生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到我里,我是绝不能弄砸了!”崔飞飞不禁怔然,似乎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看清楚眼前这个女人到底长的什么样。能在大香师身边伺候的人,相貌自是不会差,花容无疑是个美人,并且是自小在香殿里长大,被调教得很好,是个很懂规矩的女人。崔飞飞以前也见过花容,见过的次数还不少,但每一次,花容在她眼里,和香殿里的其他侍女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地位要高一些,说话做事要更加周全些罢了。她从未觉得,花容有什么不同之处,但安岚却看到了这个女人的心,并给予了她最大的认可。崔飞飞提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