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平心惊胆颤离开这个院落,他来时抱着寻美liè_yàn的心思,却遭遇当头一棒,被一盆冰水浇得透心凉,他对那个叫慕容南的少年产生了即怒且恐的感觉。这少年笑嘻嘻的,看似全无敌意,越是如此,他越恐惧,因为他不能把握这少年的想法。
他在慕容南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就是他的侄子吕正阳,这样的人喜怒深藏,让人摸不透想法。他稍一面对威胁,立即开始求饶,就是因为怕这少年忽施辣手,那才真是冤枉呢。吕平活了大半辈子,深深明白,只有活着,才能雪耻的道理。
吕平回到吕家大宅后,径直赶往大哥吕不韦的书房,他已想好怎样添油加醋,让大哥心生暴怒,好让那个叫慕容南的小子付出代价,他闯荡江湖不是没有吃过亏,但是从未在自己家门口吃过这么大的亏,这口气无论如何不能咽下。
吕平理清思路,看着书房亮起的灯光,轻轻敲动房门。
房间内传来吕不韦中正平和的声音:“进来吧!”
吕平收起思绪,推开门进入房内,整个书房灯火通明,吕不韦正跪坐在案几之后读书。他叫了一声大哥,就恭敬站立不动。
吕不韦仅是“嗯”了一声,就继续低头看书,不平不以为意,在吕家只要吕不韦在读书,即使有天大的事,也要等他读完。有一次西戎举兵三十万进攻秦国边境,举国震惊,咸阳上下惶恐不安。秦王撇下众臣,来到吕家问计,吕不韦正在读书,下人匆忙禀告,吕不韦也只是“嗯”了一声,依然故我,将那篇《论语.为政》读完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让秦王等了半个时辰,吕家上下惶恐不安,只觉得大难临头。吕不韦读完书,整理整理书籍,这才悠悠然来见秦王,也不知道他向秦王说了什么,本是一脸焦急的秦王彻底放松下来。二人不谈西戎入侵,反而交谈起读书心得,直到日暮,秦王满意离去,不久后西戎被白起将军大败,斩首十万,吕家也得到丰厚的奖赏。这件事令吕不韦在咸阳声望达到顶点,被尊为“静气先生”,即使现在主持秦国变法的秦殃也比不上。
这次没有让吕平多等,大约一刻钟后,吕不韦放下书籍,平静道:“可将消息传给祝婉儿?”
吕平立即露出愤懑之色,指责祝婉儿盛气凌人,指使手下慕容南将他重伤,他忍辱负重,将消息传给祝婉儿而返。他知道这个大哥虽然逢大事有静气,但是也最为护短,尤其对他这个弟弟宠爱有加。
不过看着吕不韦一脸平静,他依然心中忐忑,他们兄弟都是吕家庶出,从小受尽同族欺负,直到吕不韦在武道和读书上都显示出惊艳的才华,境遇才有所改变。
吕平至今还记得,三十年前,有一个嫡子抢了他的月例银子去喝花酒,还将他打成重伤。大哥吕不韦知道后,不声不响,寻那嫡子比试,将他武功废去,自己却身受重伤。吕平不知道那时才真气境巅峰的大哥怎样将先天境的嫡子打败的,只知道大哥事后失血过多,整整昏迷了三天。
后来大哥因为重伤嫡子被长老会禁锢起来,他在吕家更加寸步难行,众多吕家嫡子找不到吕不韦,只能找他吕平出气,他也就是那时候被毁了武道之心,后来吕不韦不惜重金,收集天材地宝,终于将他推到先天境界,可正如那慕容南所说,也只是伪先天而已。
吕不韦在吕平说话的时候,一直很平静,甚至说到慕容南如何对他羞辱,如何看不起吕家,吕不韦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说完之后他静静望着这个弟弟,直到他额头上冒出汗水,才叹道:“二弟,咱们兄弟从小相依为命。我记得小时候,有一年冬月,家中米粮用尽,天气寒冷,咱们兄弟饿的哇哇痛哭。爹爹从家族厨房偷了一块肉饼,悄悄给你吃,你却将肉饼分我一半,那时候你才四岁。”
吕平不知道吕不韦提这事有何用意,努力回忆,脑中却没有一点印象,只得尴尬道:“我不记得了!”
吕不韦沉声道:“我却记得,从那个时候我吕不韦就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到时候不管我吕不韦获得多大的富贵,一定分二弟你一半,哪怕取得江山,也分你一半。”
吕平吓得面无人色,惶恐道:“大哥,慎言啊,若让秦王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啊!”
吕不韦却大气摆手道:“怕什么!这是在咱们吕家,一丝风声也泄露不出去。”
吕平依然忐忑不安,吕不韦却接着道:“二弟你的性格我最了解,定是你先撩拨那祝婉儿,那个叫慕容南的少年才最后出手的,对吧?”
吕平瞋目结舌,往日不管任何事,只要他说了,大哥肯定没有二话,今天不知如何,大哥竟然一句话揭穿他,这让他心内升起一股恐惧,难道大哥要对付他。
见一句话就被自己吓住,吕不韦不仅没有怪罪自己这个二弟,反而心内藏满自责,若非自己被禁闭,二弟从小受尽欺负,现在肯定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豪杰,怎会如此懦弱。想到此处,他叹息一声,安慰道:“目前我们不宜和武帝城有冲突,二弟你暂且忍耐,等到合适的时机,我定会给你出这口气。我知道你对那祝婉儿有爱慕之心,到时候大哥也一并成全你。”
吕平听大哥如此说,狂喜道:“谢大哥。”
吕不韦拜拜手道:“你下去吧!这些天不可再找祝婉儿麻烦,有事也要避开她,不能破坏咱们和武帝城的关系,如若不然,大哥的手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