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丽珺恼羞成怒,因愤怒而变形的脸现了几分狰狞,手持滴血的长剑,正想再次刺向旁侧的侍卫领队。
房间里,一声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
“他们都是听孤的,难不成君后连孤也要杀了?”
“哐当”一声,染血的长剑掉落在地,毛丽珺一脸错愕地望向厢房内的床榻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慢慢坐了起来。
“国君。”
毛丽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这是诈尸?看着不像。
难道从头到尾都是个局?毛丽珺脑海里突然划过殷萧胜券在握的神情,果然,他们事先已经设好圈套,等着她来钻。
“君父。”
殷湛冷汗直流,哭着喊着爬了过去,“太好了,君父,您终于醒了,吓死儿臣了。”
太尉毛常安早以吓得腿脚发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心里暗道,这一次,他真的玩完了。
姑且不说太子地位不保,谋害国君的大罪一旦落定,首当其冲的便是他毛常安。
庭院里,呼声一片,“国君万岁,万万岁。”
殷元和未曾回应,高声呼道,“小福子。”
岑福连爬带滚到了床榻前,痛哭流涕,“国君,你再不醒来,小福子就扛不住了。”
话音刚落,毛丽珺瘫软在地。
果然,一切都是圈套,国君参与其中的圈套。
难怪,孟冷敢堂而皇之的冲了进来与孟平认亲,一切的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当中。可笑的是,自己还想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殷元和穿戴整齐,身子强撑着没有倒下,眉宇间的憔悴还是可以瞧见,只不过比起以往,气色好多了。
“君后,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毛丽珺瘫软在地的娇躯,剧烈地抖动着,泣不成声,“臣妾无话可说,只求国君念在我们夫妻多年情分上,放湛儿一马,毕竟这件事与他无关。只怪我这个当母亲的,总想着给你最好的。”
殷湛哭泣着爬了过来,扯住殷元和的衣摆,仰着分不清冷汗还是泪水的脸,指向神情已然崩溃的毛丽珺,“对,都是她,一切都是她,如果不是她,至少本太子还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怎会性命难保?”
殷元和仰头长叹,“孽子呀。”话音刚落,气愤难当,一脚踢了过来。
殷湛哭泣着滚向一旁,又爬了过来,“君父,孩儿不想死呀。”
“噗”地一声,殷元和嘴里喷溅出一口血,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君父。”
“国君。”
……
殷萧和叶如陌冲了上来,将殷元和小心翼翼地抱上了床榻。
叶如陌连着岑福和房里的宫女忙了好一会儿。
殷元和才缓缓地醒了过来。
庭院外,朝臣们乌压压地跪满了一地,整整饿了一上午,却精神抖瑟,眸光却一瞬不瞬地望着房间里。
一上午的时辰,对于他们来说,如同经历了几个世纪,揪心劳神。心情随着失态的发展而跌宕起伏,如同终于尘埃落定,国君却气的晕了过去。
孟平和孟冷等相关人员跪在门口处,静静地等待着殷元和醒来。
孟平神情平静,望着床榻上的国君,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
精心准备了数十载的报仇,临了,却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场。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都有。孟冷在西旭国混得风生水起,难道身为一国之君的殷元和真不知道他的身世?未必。
至少凭着四皇子与孟冷的交情,国君就不得不防。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国君早就知晓一切,包括当年孟府的冤案。
“孟平。”
床榻上,殷元和干涸的手臂扬了扬,嘴里低低地吐出了两个字。
岑福心领神会,喉咙哽咽,高声唤道,“传孟平。”
孟平抬眸,眼眶里的泪水已收了回去,神色复于清冷,微弯着身子走了进去,在床榻前恭敬的跪了下来。
孟府冤案虽与殷元和无关,但他却有失察之实。
一桩里通外国的叛国大罪,居然草草结案了,数百条鲜活的人命哪。难道仅仅是因为后宫争宠引起的吗?
如果不是孟冷还活着,他怎会在这个狗君面前跪下。
“孟平。”
床榻上,殷元和低低地嗓音伴着几声轻咳,拉回了孟平游离的思绪。
“臣民在。”
“你们都下去吧。”殷元和向着旁侧的殷萧和叶如陌等人挥了挥手。
殷萧怔在原地,“这……”
叶如陌扯了扯殷萧的衣襟,殷萧知趣地离开了床榻前,到了门口处,不时地望着床榻前君父独自留下的孟平。
“平身吧。到床榻上坐着,让我好好看看你。”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当年我与你的父亲曾经并肩于战场,他能力过人是个人才。是我的一念之差,让你们坠落于地狱。”
孟平跪在床榻前,一动也不动。
殷元和低沉断断续续的声音帷幔内轻轻飘荡着。
“当年,雪莽国派使臣来我朝交好,席间谈到了对你父亲的欣赏和仰慕,是我担心你父亲变节,才借君后之手除去了你的父亲。”
“谁料纪贵妃暗中将你大哥之子孟冷换了下来,知晓此事后,我与纪贵妃大吵了一架,至此冷落了她。但是纪贵妃的话深深刺痛了我,此时,就算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后来孟冷慢慢长大了,我暗中给了他不少帮助,希望他能像他的爷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