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费云出来!”彩鸾声音清脆动听,但听在费风耳里,却有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也不敢询问这位前辈来自何方为何会见自己叔祖,只是应声虫似的连连称“是,是!”
此时,小院中传来略显苍老的声音,“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老道失迎了!”话音未落,院门吱扭一声敞开,慢悠悠走出一个须发皆白的长脸老道。
费风忙恭恭敬敬退到一旁。
太子昌更是心下一颤,躬身见礼:“仙长,一向可好?!”虽然每每思及这老道心中都恨得咬牙切齿,但等真的到了他面前,见他仙风道骨的清奇,心中也不由自主升起畏惧和崇敬。
“老道七仙洞费云,敢问道友来自何处仙山?”费云拂尘一甩,单掌打个稽首。
他只是凝气后期之境且早就被师尊断言筑基无望,若不然,也不会被委派到俗世七仙宫坐镇数十年,若真是那资质卓越之修,又哪里有时间理会这些俗物?
但是他虽然只是凝气境,但毕竟燕国乃是七仙洞信众之地,外来散修必然不敢与七仙洞发生冲突,至于宗门之间,这数万年来,早已经有了一定之规,便是再强大的宗门也不会无缘无故来挑衅,何况北域之地,七仙洞已然是最强盛的宗门之一。
是以这名女修虽然乃是筑基强者,但费云倒也有恃无恐,只是心下诧异,此女修应该是用驻颜丹重塑面貌了吧?不然何以如此年幼?
“我来自云水山!”彩鸾亮晶晶眼睛好奇打量着面前的老道士,嘴里清脆的回应。
什么?!费云脸色猛地一变,汗毛都炸了起来,半个时辰前刚刚收到宗门传音,言道云水剑派有异动,好似有云水剑派修士现身,坐镇齐国都城的正一师弟失去了联系,宗门正要派出人前去齐国查探,将会在七仙宫落脚稍事休息,派出的两人乃是费云的两位师伯,一位筑基圆满一位筑基中阶,估摸着,这两位师伯也快到了。
可是,云水山的人竟然来了七仙宫?真是好大的胆子!
费云对云水山之修所知不多,只听闻云水剑派早已经衰败,数月前,更被本门老祖踏平。
这是狗急跳墙了吗?而且,云水剑派还有如此强者?费云脸色变幻不定,不管怎么说,眼前女修非他能抗衡,他的处境极为危险。
眼珠一转,费云呵呵一笑,“原来是来自云水山的道友,失敬失敬……”再次微微躬身,但是他却突然一跺脚,毫无征兆的身子便向地下沉去,一股黄色烟雾弥漫在他身遭,很快将他包裹,他却是动用了师尊赐予的土遁之符。不管是正一真人还是他,常年在俗世行走,师尊都会赐下各种震慑凡俗的秘宝,其中多以对凡人最为有效的幻术法宝居多,当然,保命之宝也必不可少。
眼前一幕令太子昌和费风都傻了眼,太子昌目瞪口呆的是,仙风道骨的老仙师费云道长突然泥鳅一般往地下钻且弄出气味极为难闻的黄烟,倒好像传闻中那些蝎子精、蜘蛛精遇到仙人逃跑的路数,实在令人大跌眼镜。
费风却是心下狂跳,眼见叔祖完全不顾自己要逃命而去,他也转身就跑。
而这时却见那秀雅少女手指轻轻一点,一道凌厉剑气射入了黄烟中,另一道剑气击中费风后背,费风踉跄几步,摔倒在地。
“噗噗噗”,黄烟渐渐散去时,露出了连连喷血的费云,他下半身在泥土中,上半身露在地面上,倒好似被人故意埋成这样一般。
“仙姑饶命,饶命啊!”费云惊骇绝伦的喊叫起来。
太子昌惊讶的看着这个在自己心目中曾经痛恨但又不得不敬畏其仙家气派的老道长,现在,就是一贪生怕死的老头,又哪里还有半分仙风道骨的淡泊?
“我只是个跑腿的,跑腿的啊,冤有头债有主,仙姑去找那吕闲人啊?!”情急之下,他连掌门师伯的名讳都不避忌了。
彩鸾却是雪白小手蝴蝶般结成各种可爱手印,一道碧光升空,却是一枚碧绿小剑,很快其便暴涨了数丈余,一道道剑芒射向七仙宫各处,立时,七仙宫中,便如炸了锅一般混乱一片,尖叫声不绝于耳,而那七仙洞所属,各个被迎空射下的剑芒击倒在地,惨呼不绝。
清脆的焚音在七仙宫上空回荡,“七仙洞欺世盗名,祸乱凡间,今降下天罚!传云水山七仙道统落尘真人法旨,支架天罗,降道场诛邪!”
七仙宫各处的信众,眼见那神剑果然不伤他们分毫,也渐渐心下安定,更有人带头,纷纷跪拜在地叩首,心中俱都彷徨,也不知何情何景,只是各个祈祷平安。
修士施法,凡人本来不可见,今日彩鸾自然是故意显迹。
只是彩鸾毕竟没有真的伤过人命,且年幼纯良,是以虽然整个七仙宫的修士俱都被她治伏,却也无一人被真正诛杀。
乐晨倒挺喜欢她这一点,各有各的道悟,彩鸾自有自己的修行之路要走,倒也不必刻意改变。
“费云!我云水山掌教落尘真人才是七仙传人!你何故在此诓骗?!”彩鸾有些生气的瞪着费云。
彩鸾心中也奇怪,原来少主早有道号,自己今日才知,她自不知道这是乐晨临时起意编造了一个,也算入乡随俗。
彩鸾喝问费云时更是理直气壮,却不知道所谓七仙羽化在云水山只是乐晨信口胡诌,便是云水山弟子,也都并不知情,只以为掌教真人得仙山道统,真的发现了七仙羽化之所。
乐晨很多时候便是凡人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