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夏仙然说要为她看座便感到屈辱,但又无可奈何,身子骨实在不行,便径直坐在距离最近的椅子上,但是却忘了道谢。
说来也是,几天前的她就算是见到宫里面的贵妃和皇后都能够挺直腰板,何曾想过见一个太子妃还需要行礼,需要在落座的时候道谢,况且这个太子妃当年见到她还要行晚辈礼的,还是和白府不对付的夏家的女儿。
她坐下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还在心中感叹着世事无常。
可刚刚坐着就听到夏仙然身边的侍女呵斥道:“老夫人为何不谢恩?”
“这……”老夫人当即呆愣一下,面色僵硬,不知该作何动作。
那侍女接着道:“老夫人未免太不将太子妃放在眼中,就算太子妃允许你落座,但是这恩总该谢的,好歹也是曾经封过诰命的老夫人,现在竟然连这点礼数都不懂了!”
侍女气势汹汹,眼中一片厉色,就差用手指着老夫人大骂了。
老夫人在椅子上坐立不安,想要站起来又觉得丢脸,一把年纪了却被一个地位卑微的侍女如此辱骂,她胸口上下起伏,上下唇不断哆嗦着,像是有话要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坐在首位上的夏仙然悠然一叹:“这规矩可不能破啊,就算您是长辈,但是现在只是一个庶民,见了皇室行了跪礼,现在本宫恩赐你落座,怎么就忘了行礼了?若是别人就拖出去杖毙了,可老夫人您……”
她故意用‘您’字称呼老夫人,口吻中讽刺意味十足,施舍般的看了老夫人一眼。
被她这一眼瞧得脸色涨红,老夫人硬气道:“太子妃,此番确实是老身的礼数没做足,还望太子妃见谅。”说着就从椅子上起来:“既然太子妃不满老身落座,那老身便站着侍候您。”
老夫人也讥讽回去,能有白易这样的儿子,做娘的自然不会是那种畏畏缩缩不堪羞辱的人,现在她便摆正了身子,站在夏仙然面前,谅她也不敢真的将自己拖出去杖毙。
夏仙然一抬眼皮,心道还真是小瞧了这位老夫人,本以为会不堪羞辱还出言挤兑自己,没想到还是识时务的,可别以为这样她就没办法寻麻烦了,她今日来可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万一白易从牢里出来了,她就没有机会了。
本来太子出京城的那一天,她就在府上寻那位女子,却只听下人说有这么个人,也形容出了那个迷惑太子的女子是个什么模样,但是她将太子府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没有找到那个女人,后来一琢磨便想明白了。
那女人一定是被太子带在身边,一想到这里,她便恨的牙痒痒,到底是什么女子能这样将太子的心给牢牢抓住。
听那些下人的描述倒是个模样不输给她的清艳女人,但是就算长得好看,哪有自己的身份,来历不明的女子就不该待在太子身边,但当时太子已经出了京城,她又不能追上去,更不能将太子带着女人去赈灾的消息说出去,只能在太子府气的摔东西。
后来知道了白府的遭遇,就一直想到死对头这里来找茬,将多年来的夙愿给了却,今日天气真好,她的心情也不错就来了白府,一个庶民的家中。
夏仙然装模作样说道:“老夫人可别这样,是身边的侍女不懂事,还不快掌嘴给老夫人赔不是。”她倒像是忘记自己之前说什么拖出去杖毙的话了。
“是,是奴婢不会说话,怎么能让曾经丞相的母亲,当初的超品诰命夫人下跪行礼,是奴婢的错。”那侍女一副小人嘴脸,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流露出讥讽嘲笑的神情。
在往脸上掌嘴的时候也毫无力道,就是为了做做样子。
在场的人都瞧得清楚,老夫人不想为府上带来祸端,就想着这个夏仙然炫耀完后带着人赶紧离开,便压住心中的不忿,“本就是老身的错,不怪这位姑娘。”
那侍女还是第一次被一个诰命夫人称作姑娘的,哪怕是曾经的诰命夫人,也将心中的得意都写在脸上。
“老夫人都这么说了,那便不用掌嘴了。”夏仙然随意的说着,又指着默不作声的白玉兮道:“过来,为本宫揉一下腿,自从太子走后就没人陪本宫闲逛,现在坐久了竟然会觉得腿疼。”
她这就是在说瞎话,太子在和她成亲的第二天就前往汀州了,哪有时间陪着她闲逛。
白玉仙还是垂着头站在原地,好似不知道上座的人叫的是她一样。
老夫人出言提醒着:“仙儿莫不是身子还未曾好,现在连太子妃的话都听不清了。”她这是为白玉仙推脱。
“到底是听不清还是假装听不到?”夏仙然目光一凛,才做了几日的太子妃,身上倒是有那么几分皇家气势。
白玉仙将眼中的恨意深藏,垂着脑袋,嘴角一勾:“太子妃息怒,是民女在想如何为太子妃揉腿才更为舒适,民女怕到时候揉的太重或是太轻就不太好了。”
“让你来揉你便来就是,想这样多作甚?”夏仙然一手支着头惬意的望着在她面前自称民女,降下身份的白玉仙,接着又道:“到时候你为本宫揉捏的时候本宫自会提醒你,别乱来就成。”
“民女自然不会乱来,毕竟您是太子妃,只是还望太子妃莫要感觉错了,民女虽然不怎么懂揉捏的手法,但绝不会过重伤着太子妃。”她这是为了防止到时候夏仙然说她捏重了,然后借口来处置自己。
成大事者,总要历经磨难,现在她先忍着,总有一天她会爬到比太子妃更高